舒白秋接過手套,人還有些怔怔的。
一旁的策劃人圍觀了全程,笑瞇瞇提議道。
“兩位的手型都很修長呢,在婚禮環節或者請柬上可以做這方面的設計露出,肯定會很養眼。”
話題重新回到了婚禮設計上,策劃開始繼續介紹,舒白秋也慢慢地戴上了那雙手套。
雖然說兩人手都修長,但舒白秋的手骨比傅斯岸要纖小得多。
他戴傅斯岸的手套,手伸進去,就直接被遮住了整截腕骨。
麂皮手套干燥溫暖,舒適穩妥地護好了手骨。
少年細白的雙手,盡數被另一個人的體溫包裹。
從云山到花湖,再到滇池旁,看完三家酒店,傅斯岸果然來問舒白秋。
“喜歡哪家”
舒白秋抿唇,神色間仍有茫然,似乎很難抉擇。
他想說都可以,還沒開口,迎面有風吹來,舒白秋沒能忍住,掩唇悶悶咳了好幾聲。
這幾天明城降溫,雖然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晌午時分,室外依然會有冷風。
傅斯岸看了他一眼,道。
“先回去,慢慢選。”
舒白秋被重新帶上車,傅斯岸沒有一起,似乎要去其他地方忙。
那雙麂皮手套也還一直留在舒白秋的手上,沒被收走。
回到月榕莊,舒白秋才將手套摘下,拜托羅絨送去干洗。
等他吃了點東西,羅絨又拿來了電子體溫計。
直到量完體溫,少年才去休息。
確認完小舒先生的狀況,羅絨撥通了老板的電話。
電話那邊隱約有些嘈雜,幾秒后,背景音安靜下來,才響起傅斯岸的聲音。
“說。”
言簡意賅。
羅絨匯報了舒白秋的狀況,少年一切正常。
幸好有這些天的休養,即使今天有風,舒白秋也沒有受涼生病。
“嗯。”
傅斯岸聽完,照例沒說什么,似乎已經準備掛斷了。
羅絨卻又多問了一句。
“老板,小舒先生的狀況已經好轉,之前暫時擱置的心理治療,最近需要去醫院繼續嗎”
電話那邊停了一瞬,但這停頓極為短暫。
“不行。”
傅斯岸的回答斷然干脆。
羅絨額角輕動,立時應聲道。
“是。”
電話那邊卻再度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我知道他的身體情況有好轉,但我不認為他的心理狀況有恢復。”
“他不是那么簡單能被安撫好的。”
羅絨微頓。
“你猜有沒有人在他面前表現過噓寒問暖、百般關懷,只為了騙取舒白秋的信任,攻破他的防線”
傅斯岸說的是問句,語調卻沒有任何的升揚。
他只是在做最冷靜的陳述。
“舒白秋的陰影太重,這不是吃幾頓飽飯、安生睡幾晚,就能消解的。”
少年經歷過太多次的欺凌與哄騙甚至有人可能開頭對他越好,后面就下手越重。
哪怕是這幾天來,無人打罵,吃穿不愁。
舒白秋或許也從未有過真正的放松。
“是。”
羅絨低聲。
“屬下唐突了。”
他這時才明白,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而傅先生
傅先生的吩咐依舊簡明扼要。
“我會安排他做自評量表,看他對心理治療的接受程度。”
“繼續留意他的狀況,不要有疏漏。”
羅絨的應聲更為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