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通電話,獨自在休息的舒白秋并不知情。
直到一個小時后,舒白秋拿到一份心理自評量表,還有些茫然。
“對不起我看不懂。”
少年習慣性地,用最安全的方式作答。
視頻那邊的醫生相當有耐心“那我來念,你只要回答就可以。”
舒白秋點頭。
他被問了許多狀況,答復時也都選的最健康的選項。
每個回答都盡力樂觀開朗,沒有展現出任何問題。
不知道這樣有沒有讓傅先生放心。
舒白秋想。
做完這場問答,舒白秋又被放回去休息。
他獨自待在陽光很好的客廳角落里,盡量保持少動。
之前被看管的時候,舒白秋就一直這樣。
今天他無意間被傅先生留意到了手,更是盡可能少去亂碰。
偏曬的午后日光下,少年寂然無聲。
好似一盞端雅的、寂然擺放的墻角瓷瓶。
直到傍晚,舒白秋得知需要外出。
他也乖乖聽從所有安排。
但等到了目的地,看見熟悉的地點,少年的心臟卻倏然空跳了一拍。
觀瑰會館。
他們為什么會來這兒
瑰,美玉。
觀瑰會館,正是有意尋求翡石尖貨的收藏愛好者們,聚集會面、交流交易的場所。
也是之前,顧一峰常常會帶舒白秋來的地方。
不算美好的回憶撲面涌來,舒白秋忍不住在想。
為什么來這里,是不是自己被發現了什么端倪,又或是他被開發出了新的用處
耳膜上的心跳聲聲聒噪。隔膜之外,隱隱還傳來了傅斯岸的聲音。
傅斯岸在問。
“顧一峰快到了么”
隨行的助理旋即答道。
“在路上,路況通暢,預計十五分鐘后抵達。”
下一秒,傅斯岸低沉的嗓音倏然變得更近。
“怎么了”
那是在問舒白秋。
他被注意到了。
傅斯岸回頭,一眼瞥見了輪椅上的舒白秋。
少年其實沒有任何動作,只有一臉純粹的蒼白與木然。
傅斯岸卻皺起了眉。
“舒白秋”
直稱其名的呼喚,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傅斯岸眉骨微沉。
他知道舒白秋有陰影,也做過最糟糕的預想,現在發現,對方受驚的反應竟是真的一次比一次更嚴重。
隨行眾人也都看了過來,有人想要上前,卻被傅斯岸抬手攔住了。
原本尚顯嘈亂的周圍已經安靜了下來,眾目睽睽之下,傅斯岸傾身,直接把輪椅里輕薄如紙片一樣的少年抱了起來。
“舒白秋,”
傅斯岸重復著對方的名字,沉聲叫他。
“看著我。”
兩人面對面,相距極近,男人直視著懷中人的眼睛,把自己的輪廓清晰地烙印在對方的瞳孔中。
“今天這里不會有人打你。”
傅斯岸咬字極穩,再清晰不過地告訴對方
“是打你的人要來向你道歉。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