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也警告了彝族人。
那人不忿,換回了普通語,卻是說“別攔著我見阿各我要把他帶走,我是他母親的叔叔,是他的監護人”
警察和年輕同伴對視一眼,都確認了這人的確有問題。
“既然如此,那請把你是他監護人的證據出示一下。”警察道。
彝族中年人氣勢不減“我當然有。”
他說著要去翻找證據,年輕警察在一旁看著他,女警則回到屋內,查看了一下剛剛被喊話的少年的狀況。
這對新人的婚禮沒什么異常,舉報人卻明顯有問題。
警察甚至都開始懷疑,這人報警的目的,就是為了能當面見到所謂的被監護人。
警察走向前去,少年的狀態明顯不好,他的膚色本就偏白,此時更是連唇尖都沒了一
絲血色,漂亮的面容好似被覆了層雪色的薄霜。
“還好嗎”警察放輕了聲音,問他,“你是不是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我們可以為你暫時的保護,你想去警局待一會兒嗎”
“或者,你有沒有其他安全想去的地方”
這次詢問,警察沒再讓傅斯岸回避。少年的大半體重似乎都靠扶攬著他的愛人支撐著,緩了許久,他才張了張蒼白的唇,說。
“我和先生一起。”
警察點點頭,遵循了當事人的意愿。
隨即她又道“我們之后會電話回訪,兩位有什么事的話,也可以隨時撥打報警號碼。”
叮囑完兩位無辜受驚的新人后,警察才走去門外,繼續去處理那個舉報人。
正如兩位警察所想,彝族中年人果然沒有證據。
他摸索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找出什么有力的證明。眼見這人還想嘴硬耍賴,年輕警察直接被出言制止了他。
“行了,你跟我們去局里一趟吧,到那再好好說清楚。”
彝族人瞬間看向室內“那阿各也要跟我去吧”
“不行。”年輕警察直接拒絕,“快走吧。”
“憑什么”
彝族中年人眼見沒能達成目的,更加不滿,他指著兩個警察說。
“你們這是消極怠工,無視正當的訴求我要去民委舉報你們”
明城地處多民族大省,有專門的民族事務委員會。如果事情被鬧大,上升到民族問題的高度,處理起來就會比較麻煩。
一般人都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了平息怨言,會額外滿足一些要求。
中年人用這招占過好處,這時也頗有些肆無忌憚,可他無意間抬頭,卻瞥了一處視線。
是不遠處的傅斯岸望了過來。
那毫無波瀾的目光,卻讓中年人頓了一下,不由背后生寒。
連他剩余的話都被噎在了喉嚨里,沒能說出來。
而面前的兩位警察也根本沒吃他這一套,年輕的那人直接指了指胸口的執法記錄儀。
“這都錄著呢,全程留證。你有其他訴求,到局里去說吧。”
中年人到底還是被警察給帶走了,而會客室這邊的動靜,除了酒店經理來詢問了一下,也沒有影響到婚宴和賓客。
舒白秋先被送回了月榕莊,傅斯岸還有些事要處理,會遲一些回去。
離開時,少年的面色似乎已經恢復了一點。他身旁放著葛虹送的禮盒,還抬手和人揮別。
“先生好好忙。”
傅斯岸站在車邊,深深望看著他,最后也只道了一句。
“回去好好休息。”
傅斯岸的這句叮囑,似乎也被少年不折不扣地認真執行。
回到月榕莊,舒白秋換下禮服,就去臥房休息了。
等到和平日午睡一樣的時長之后,少年走出了臥室。
他在客廳內站了一會兒
,又去了室外的湖邊。
舒白秋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異狀,還在湖邊繞著走了小半圈。
已近傍晚,天邊暮色出現了瑰麗的日曛。
羅絨遙遙跟著,他知道小舒先生去湖邊除了看景,還有一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