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秋基本上一直在昏睡,清醒的時間很短,也沒能吃多少東西。
好在他已經不再反復高熱,體征情況也比前晚和昨天穩定了一些,已經可以出門。
傅斯岸抱著人去做了整套檢查,期間少年在他懷中半睡半醒,眉眼間仍有倦意。
就連打營養針的時候,舒白秋都沒有太多反應。
直到抽完血,撤去了手臂上的箍帶,少年才將將睜開了眼睛。
針眼需要按壓止血,傅斯岸的指腹按著棉棒,壓在舒白秋的臂側,感覺到懷中的小孩遲緩地看了看他,又抬眼看了看四周。
“在醫院。”
傅斯岸低聲解釋。
他問“有哪里不舒服么”
舒白秋的反應仍然有些慢,他似乎想開口,但只發出了一點虛弱的鼻音,最后才搖了搖頭。
做完這些動作,少年好像又被耗空了力氣。
他偏頭微微靠在傅斯岸的胸前,有些倦怠地垂下了眼簾。
看起來分明也不太像是多么舒服的樣子。
檢查結果還要等一會兒,傅斯岸先抱著人去了同層的病房。
這里更舒適也更溫暖一些。
助理和律師也一同跟來了病房,他們還各自有一些文件需要老板過目。
傅斯岸并沒有急著去處理,他先給舒白秋喂了點水,潤了潤那略顯干澀的柔軟唇瓣。
喝到一半,少年睜開了眼,似乎比剛剛清醒了一點。
不過傅斯岸依然沒有將人放下,他抱著舒白秋,視線順著小孩的目光看了過去。
那里是病房內的床邊柜,給病人放些雜物用的,四四方方,窄且堅硬,是冰冷的金屬柜子。
但少年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處,看得很是專注。
就好像他很想和昨天躲進衣柜一樣,藏進去。
怎么像貓似的
傅斯岸想。
水做的一樣,那么軟,看起來很小的空間也可以鉆進去,好喜歡把自己藏在里面。
“那里不能躲進去。”
傅斯岸抬手,把舒白秋頸間的衣領理了理。說。
“太涼。”
他不僅看出了少年的想法。
還在很耐心地和人商量。
盧舟在一旁站著,對boss與小舒先生的相處已經逐漸習慣。
但跟他一起來的律師卻難掩詫色,險些沒能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
律師明明親眼看過,卻依然很難想象,這樣耐心哄著小朋友的傅
總,居然是能讓柳元輝那種人松口妥協的男人。
更讓人難以想象,就在今早,傅總還差人向金北地區發函,依據剛得來的信息,發出了一張私人懸賞令。
懸賞目標是通緝犯周銘,領任務的人能得到周銘現下的坐標范圍,不過要求必須是活的,所以完成起來還有些難度。
可是在極短的時間里,響應者已經超出了預期。
因為被標出的懸紅,比市價高出了整整十倍。
這個一手把小半個金北地區都攪動翻天的男人。
此時,卻只在專注地安撫著懷中的小孩。
而被制止了念頭的少年靠在傅斯岸的懷里,又望著那只鐵柜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舒白秋撐不住,眼睫慢慢沉下去,復又睡了過去。
檢查結果出來之后,舒白秋就被送回了月榕莊。
從檢查報告來看,少年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什么大礙。
但回到月榕莊的舒白秋依然在昏睡,好像難以清醒。
假如再這樣下去,或許就是有些嚴重的心理問題了。
好在下午時分,又睡了大半天的舒白秋終于醒了過來。
他睜眼時,仍還有些懵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