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監的獄友被他嚇了一跳,沒想到一貫冷漠的柳元輝會主動搭話,更沒想到他會這么問。
好了、好了吧,聽說昨天修好了。”
獄友大著膽子應了一聲,又忍不住嘀咕。
“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什么。”
柳元輝不僅少見地回答,還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挺久沒去,想過去歇會了。”
這話他說得平靜,卻把獄友聽得毛骨悚然。
獄友清楚記得,上回有個柳元輝的老鄉,在做工時和柳元輝起了摩擦,罵了一聲,說他一家子病鬼。
就這一句話,直接讓那人被柳元輝打了個半死。
獄警就在隔壁,卻都沒能來得及將柳元輝攔下。
獄內斗毆屬于嚴重事故,事后,柳元輝被壓去禁閉室,關了整整半個月。
那種鬼地方,普通罪犯待個三天出來,都會精神崩潰。
可當時柳元輝出來,卻只問了一句,被打的那人怎么樣了。
能怎么樣被打的就剩一口氣,之后但凡聽見柳元輝的名字,都會被嚇得抖如篩糠。
而現在,柳元輝居然又提起了禁閉室。
還是這樣笑著講出來。
獄友不由打了個哆嗦。
這是誰又要倒霉了,惹到了這尊大神
不過想也知道,這種事是猜不出來的。
柳元輝的打算,向來不會提前顯露。
一直等到了下午的放風時間,柳元輝才終于有了動作。
他從腿側衣縫中拿出了一片東西。
如果有人能看到,必然會被驚嘆。
因為那是一把用壓扁的湯勺所做成的蝴蝶刀。
柳元輝把薄薄的冷刃藏進掌心中,起身朝看好的方向走去。
那里,正好可以把站在附近的混子,獨自堵在無路可去的死角中。
“喂,跟你打聽個事。”
對著混子,走上前去的柳元輝主動開口。
他笑了笑,聲音聽起來甚至有些溫和的禮貌。
“大哥現在在哪兒”
第一天。
不同于前兩日的萬里無云、碧空晴朗,今天的明城已經沒有了晴暖的太陽。
連天空都是蒼灰的冷色,透著冬日的肅殺之意。
一行車隊駛過馬路,停在醫院門前,排出一道凜然整齊的筆直長線。
兩旁的車輛統一開門,分別有數位黑西裝下車,守在四角四側。
還有一位隨行助理匆匆進入了醫院內,通知院內開啟貴賓通道。
最后,正中的那輛古斯特才終于開啟了車門。
一只窄方頭的墨亮皮鞋踩下來。
旋即,修長高卓的身影從車內走下。
面無波瀾的傅斯岸下了車。
冬日的冷光中,男人的側臉愈發薄冷,頜線分
明,透著比蒼穹陰云更沉的威迫感。
唯獨他的懷中,還有一抹不同溫的暖色。
清瘦單薄的少年被裹得極嚴,只露出一點白皙的鼻尖。
他枕在傅斯岸的胸口,還在睡著,很快又被男人覆住頸后,將側臉輕按在了懷中。
由此,更被看護得一絲不露。
已經是第三天,傅斯岸終于還是將人帶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