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朗則伸手理了一下領口,清了清嗓子,用壓低的氣泡音打招呼道:“大家早上好啊。”
喵咚哩被燕朗一開始的嗓音整得一愣一愣,滿臉寫著癡呆地看向燕朗。
他呆了好一會兒,也懂了,大概是燕哥卡痰了吧。臥槽這個游戲連這種細節都要做到嗎牛,太牛了。
即使被游戲虐了,喵咚哩依舊日常吹了一下游戲,而后迫不及待開口問:“我是豬,皮一下是羊,燕哥你有看到舍曲林是什么畜生嗎”
唐郁:“”玩家又在說什么黑話
燕朗笑道:“我確實看到舍曲林是畜生。”這句話被燕朗說得像是在罵人,但偏偏他神情語氣都很好,就像是順著不怎么會說話的喵咚哩接話。
舍曲林的指尖點了一下桌面,神態沒什么變化,仿佛被罵的不是他。
“舍曲林是黃牛。”燕朗說。
唐郁眉頭緊鎖。
哈什么舍曲林是去當票販子了嗎
“那燕哥你呢你變成什么了”喵咚哩問。
“我沒有變成什么奇怪的東西。”燕朗感知到了唐郁那邊的打量,他的音量變得稍微大了一些,就像年少時他還沒直播的時候,就出于炫耀和自得,在朋友面前侃侃而談自己的通關心得:
因為我探索出了第五天正確的通關方法。”
“黎生副本每一天的規則都不一樣,只要遵循副本運行的規則,就可以順利存活,而第五天黎生副本的規則是遵循禮生開祭。奏哀樂、獻牲、行三跪九叩之禮這些流程,舍曲林應該都告訴你們了。”
“喵咚哩你變成豬,皮一下變成羊,已經有了兩個祭品,最后一個祭品會出現在我和舍曲林之間。”
“只不過在這個世界,祭品并沒有規定一定要三種,很多地方只需要豬和羊,像棺材前有兩個蒲團就是最好的證明。副本可以允許有兩個玩家作為祭拜的人活著。”
“那為什么最后舍曲林還是變成牛,只有我活了下來”燕朗拿起手機,翻出了論壇發帖記錄,“大概是因為我提前發了祭文。”
“贊美黎生的祭文。”
舍曲林皺了一下眉。
喵咚哩瞪大眼睛,“啊這玩意兒是祭文為什么啊”
皮一下很開心用懷疑的目光看著燕朗。
燕朗長腿一搭,悠哉悠哉翹起了二郎腿,“其實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只是為了驗證我的一個猜測。像舍曲林之前也說過,論壇和宿管阿姨都是黎生副本衍生的產物,只不過當時舍曲林粗暴地認為,兩者的作用相似,都是為了向玩家傳遞黎生每天的變化。”
“當時我就在想,舍曲林的分析似乎有點問題。”燕朗語氣是笑著的,哪怕夾槍帶棒也會被他嘻嘻哈哈的語氣帶過去,“如果真的如舍曲林所說,那這兩者的作用是不是有些太過重疊了”
“舍曲林遺漏了一個關鍵點。”
“論壇第五天,對黎生的風評出現了兩級反轉的變化。”
“之前論壇不是說黎生死了就是說黎生病了,半死不活,沒頭沒尾,結果第五天突然冒出一大批為黎生說話的帖子,這不是很奇怪嗎”
“所以我就大膽猜測,這其中一定有什么線索,我搜集了這個游戲的各種喪葬習俗,猜測這些帖子可能是禮生開祭里的祭文,但我也不確定,就沒有告訴大家,這樣哪怕我判斷失誤了,也是我倒霉,不會牽連到其他人。”
“我想舍曲林應該是忙著研究觀察剖析唐郁,才漏掉了這么顯而易見的反常點。”這句話被他說得大聲。
全神貫注傾聽玩家交流的唐郁猝不及防之下,聽到了燕朗的話,最討厭被人這樣觀察的唐郁皺起了眉頭,有點不安煩躁地往角落里縮了縮。
舍曲林抬起頭,直直和燕朗對視,他們一個正襟危坐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一個東倒西歪地坐著還翹二郎腿,像是截然相反針鋒相對的兩極。
“好。”舍曲林點了點頭,“所以你留在第五天的副本那么久發現了什么現在第五天還未徹底結束,你是怎么出來的蠟燭又在哪里
”
燕朗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我講這么多也有點累了,不如你說說看,你除了搜索過唐郁的證件照,知道唐郁的長相外,還查到了什么唐郁有關的信息我們都知道舍曲林在人肉這方面很擅長,我確實很好奇。”
唐郁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口罩,他是有一張證件照,拍攝時唐郁故意戴上了黑框眼鏡,并沒有那么惹眼,但還是不知道被哪個好事者傳出去,讓唐郁剛入學時有好一陣煩惱。
現在玩家也知道了
“我認為唐郁應該不太喜歡一個東西。”舍曲林緩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