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一時間甚至分不清這些村民麻木冰冷的眼睛和紙人的眼睛有什么區別,一股戰栗席卷了他裸露在外的肌膚。
昏暗的天色下,每個村民的陰影都仿佛融進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中,不知道是人群中的那個幼童突然朝著車窗扔石子,下一刻,所有村民都朝著面包車圍繞
“棺材落地啊”
“不肖子孫”
“還不快出來下跪磕頭”
“”
無數道聲音重疊在一起讓人聽不分明,但唐郁耳邊傳來了一道無比冷酷,冷酷到讓他陌生的、斬釘截鐵的回應“滾。”
唐郁看到了,那一張張不斷張開閉合的嘴里,鉆出了無數紅色藤蔓。
鮮血從嘴角溢出。
無數花苞綻放,開出了純白的花。
濃郁的花香四溢,讓唐郁一下子醉倒在了花海中。
“我們馬上就到了。”
唐郁又被這句話喚醒,他茫然地睜開眼,看到了車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
咦
他為什么要說“又”
夜晚的冷風灌進車窗吹得唐郁有些冷,不過這股冷意倒是把昏沉沉的腦子吹得清醒了幾分。
唐郁感覺自己剛剛睡得不太安穩,似乎在反反復復做著一場噩夢,但噩夢的內容具體是什么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老婆,你醒了呀”郁辜溫暖開朗的嗓音傳了過來,讓唐郁很突兀地生出了一點陌生感。
似乎郁辜不該這樣說話
奇怪,除了稱謂發生了變化,別的語調聲線不都和往常一樣嗎他怎么會突然覺得這樣的郁辜聲音陌生
長長的睫羽瑟縮地眨了一下,唐郁“嗯”了一聲,鼻音有點濃地問:“我睡了很久嗎”
“是呀。”郁辜心疼道:“老婆暈車得很嚴重,一上車就在睡呢。”
唐郁沒有懷疑。
他確實是暈車很嚴重,很容易在車上直接睡過去。
說起來,他們這次出發好像是回老家結婚
“我們現在是去雙喜村嗎”唐郁有點遲疑道,他隱約記得郁辜好像和他提過,大概是在上車前提的吧具體說的什么他已經記不太清了。
“是呀,我們馬上就要到了。”郁辜貼心提醒道:“老婆,外面冷,要不要關窗呀”
冷風不斷往車里灌,唐
郁也感覺冷得厲害,這種冷意好像不只是物理上的冷,是一種奇怪的聯想,讓唐郁覺得車窗開著,除了風,還會有其他可怕的東西飄進來。
唐郁打了個寒戰,伸出手,搖上了車窗。
風被攔了下來,像落葉一樣拍打著車窗的東西也被攔了下來,但有一種東西是攔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