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傳來了一陣嗩吶吹成的哀樂聲。
唐郁的心中一緊,他抬起頭,看到黑漆漆的山脈里出現了一點光亮,像是荒無人煙的山上住著幾戶人家。
“咦雙喜村怎么在辦喪事”郁辜一邊開車一邊道“我爺爺是村里唯一的陰陽先生,村子里只要有人死了,就會請我爺爺來辦喪事。”
“爺爺死了之后,喪事是由我一手操辦的。”郁辜特意強調道“我把爺爺風光大葬后,才離開了村子。”
唐郁愣了一下,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這種時候他似乎是該去好好安慰一下郁辜,比如人死不能復生,又比如你爺爺在天有靈應該也會欣慰的
但不知道怎么的,這種話到了嘴邊,唐郁卻莫名也說不出來。
他總感覺有哪里奇奇怪怪的。
唐郁揉了一下太陽穴,看向前方,隨著距離的拉近,他看清的東西更多了。
只見村口的槐樹上掛著一盞白燈籠,白燈籠在黑暗中晃晃悠悠,照亮了枝頭纏繞著的白布,還有密密麻麻的紅色藤蔓。
唐郁下意識看向枝頭下,下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現在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村里請了外面的人來收尸。”郁辜踩著油門,開著車燈,往村子里進,幾乎家家戶戶門口都掛著一盞搖搖晃晃的白燈籠。
雙喜村的人似乎沒什么夜間生活娛樂,這個點所有的窗戶看過去都是黑漆漆的,一點光都沒有。
村里的路上沒有路燈,那一盞盞白燈籠掛在門前,照亮了周邊一棟棟或老舊低矮的平房、磚瓦房,或是新修建的農村小別墅,但不管房屋的外觀新潮與否,在黑夜中配上白燈籠看起來都有些滲人。
結合郁辜剛剛說的話,門口掛上白燈籠是家里死了人后的做法。
可是怎么好端端的會死這么多人
唐郁屏住了呼吸。
從進村到現在,他好像已經在十幾戶人家的房門前看到了白燈籠吧
這個死亡頻率是不是太高了
難道這個小村莊里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布滿血絲的藍眸四處張望,在下一個拐角時,唐郁終于沒有再看見掛著白燈籠的房屋,這里仿佛有一條涇渭分明的分界線,后面的房屋都是黑漆漆的。
車燈投射向前方,照亮了前方一道道白色人影。
這是一個個披麻戴孝的村民,他們中有人在吹著嗩吶,有人舉著紙人,更多的人站在后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面對不斷靠近的車輛,那些村民毫不避讓,自顧自做事。
郁辜按了一下喇叭,慘白的車
燈照亮了人群中一個尤為高挑修長的身影。
那道身影回過頭,一個更小的黑影從那道白色身影上飛射而出,直接撲到了車頭。
唐郁被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看著車窗上的那雙泛紅的碧綠貓眼。
面包車停了下來。
一雙修長的手抱起了跳到車頭的黑貓,慘白的車燈照在了沈君行的眼鏡上,反射出了一小片白色的冷光,他懷中抱著的黑貓在強光照射下,貓眼露出了一點紅意。
沈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