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威酗酒,每天晚睡,以前在家的時候經常中午才起。
他為什么起怎么早。
而且七點半這個時間點,過去幾年,對虞尋來說都是一個固定的時間,他很難不產生聯想。
這是西高上課的時間。
在西高,每天早上七點半,開始上第一節早課。
楊威最后發來的,是一張照片。
圖片
照片上是一個信封,“舉報信”三個字被他寫得歪七扭八。
再下面一行字是“本人實名舉報你校教導主任嚴躍教壞學生”。
右下角落款處,收件人一欄寫著西城高中校領導。
虞尋坐在客廳,渾身血液一點點涼了。
他第一反應就是沖出去,去西高,把舉報信箱里那封信給攔下來,再去找楊威問他怎么還不死,問他是不是想跟他一起死。
從這里到西高,距離不算遠。
他幾乎憑借本能在做事,攔了車,讓司機開快點。
司機看他雖然沒穿校服,但還是一副學生模樣,會意道“去西高啊上學遲到了吧這都七點多了,等到那,第一節課都上完了。”
司機說了些什么他全都沒聽清,只知道外面的氣溫一夜之間變得炙熱,下車后,就算跑得再快,停滯的空氣也掀不起風。
去西高的那條路他走過三年。
畢業生返校需要提前申請,他沒有申請,從
學校后門翻進去,和學校里穿校服的其他學生格格不入。
他就這么在教學樓樓下,撞到了嚴躍。
嚴躍靜靜地站在不遠處,見到他的時候眼底沒有意外,只有某種更深的情緒。
他視線下移,看見嚴躍手里拿的不是教科書,而是一封很薄的信封。
嚴躍整個人繃得很緊,像是勉強才站直一樣。
周圍人來人往。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聽見嚴躍從嗓子里擠出來的一句“跟我去辦公室。”
嚴躍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
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墻上掛了張字畫。
高中三年,他在這里挨過訓,寫過檢討,也靠墻罰站過。
嚴躍關上門,落了鎖。
辦公室又陷入很長時間的沉默,近乎窒息一樣,沒有人能吐出一個字。
虞尋站了很久,打破沉默“嚴老師。”
嚴躍放下手里的信封,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在抖“你和小詞,在談戀愛嗎。”
“”
信里的每個字他都記得,只要看過一眼就忘不了。
他好像做了一場噩夢,從他走進學校,第一節課上課鈴響,有老師把這封荒謬的舉報信交給他開始。
歪曲的字跡寫著我是虞尋的姑父,我實名舉報你們學校嚴躍,你們學校的老師教出來的學生都是同性戀,他自己兒子是同性戀,把我侄子也教成了同性戀。
我要舉報他,他就是這么教學生的,不然我侄子現在不會變成這樣,跟他兒子搞在一起。
他第一反應是這人在造謠。
但是劉家宇的那句話又在他耳邊反復回響。
“我家教,他就有對象。”
他當時想,云詞什么時候在大學談的戀愛。
是不想跟他說,還是還沒來得及跟他說。
云詞的戀愛對象是個什么樣的女生。
他也沒攔著不讓他談,只要不影響學習。
等下次云詞放假回來,他再問問。
但他沒想過會是這種情況。
“你和我兒子,”嚴躍又問了一遍,盡管這個問題在他眼里無比荒謬,“是不是在談戀愛。”
隔了很久。
他聽見虞尋說“是。”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