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原中也與斑目一輝共同度過第二次新年時,除了慶祝的晚餐外,他們還特意去樓下放了煙花。
因為放煙花的時間是夜晚,所以斑目一輝也可以和他一起出門,而不必擔心陽光對他造成的威脅。
中原中也看起來心情很好。他戴著那條暖和的霧藍色絨圍巾,頭頂趴了一只琴啾,滿滿抱在懷里的都是他想放的煙花;斑目一輝則拎著防止火災的水桶,空余的另一只手上也幫他拿了不少。
斑目一輝自然是放過不少煙花的,但他很樂意陪失去這段體驗的中也再盡興玩一次,讓如流星閃爍的光輝不斷亮起在對方眼底,連望過來的目光里也溢滿了快活的趣意。
雖說平時總是人小鬼大的,但偶爾也難掩孩子氣的一面嘛。斑目一輝笑瞇瞇地撥動打火機,給他再點燃一簇新的煙火。
等新年過去之后,隨著早櫻逐漸綻放枝頭,雷堡會社的安保業務旺季也到來了。
自從知道這座橫濱的龍頭組織港口afia打算讓肅清會消失后,斑目一輝也暫時不再展開行動反正小幫派都被他逮得七七八八,剩下的漏網之魚也不再敢輕舉妄動,生怕隨時天降一個麻袋,把他們打包送去世界的各個角落里干苦力活。
對普通市民而言就是這座城市的基層治安突然變好了太多,不止那些成日在街頭游蕩著,伺機找茬收保護費的混混消失無蹤,連入室盜竊搶劫這類惡性事件也頻率驟降。
但肅清會畢竟只對小幫派有威懾力,且范圍僅限于橫濱租界內,而那些真正在博弈的上層并沒有遭受實質性的打擊,在行事上自然也不會有所收斂。
簡而言之就是,保鏢的需求缺口依舊很大,專業優秀的保鏢更是有價無市。
退出政府工作的福澤諭吉之所以會做這行,也是因為陰差陽錯下接到了幾次性命受到威脅的雇主委托,順勢開始做起類似保鏢的工作。
但他決不會加入任何公司,也不會隸屬于任何組織,只偏好獨來獨往,作為一名不受束縛的自由保鏢來完成業務。
因此,福澤諭吉雖然在保鏢這份工作上的口碑很高,但想要找他進行保鏢業務上的委托卻也并不容易,基本都靠熟人之間的內部推薦。
此次讓他感到極度不悅的是,他的委托人被殺了這份不悅,不僅是針對兇手的,還有他自己的。
作為一名被委派的保鏢而言,簡直是難以接受的極大失職。
哪怕他其實接受的是契約保鏢,即平時給予安全指導,對行程提前進行危險排查,出事時則以最高優先級趕往處理這次的委托人偏偏是在游輪返程時遇害的,他正在目的地碼頭負責接應時,突聞這個噩耗。
委托人被殺害的地點是在一艘豪華度假游輪上,據說是一位服務生在抵達碼頭前的兩個小時發現了尸體,才立刻報了警。
眼下,游輪也已經停止了前進,轉而漂浮在海面上,等候軍警前來勘察現場、控制犯罪嫌疑人。
因為被害者來自海外,身份級別還相當高,才能獲得響應如此及時的特殊待遇但與之相對的,為了不引發國際爭端,他們必須要準確無誤的勘破犯人,將其緝拿歸案。
這艘豪華游輪并沒有靠岸,福澤諭吉只能憑借著自己曾為政府工作那段時間所帶來的影響力,拜托開汽艇前往的軍警將他也帶上。
此刻的時間是黃昏,天際線的夕陽赤紅,將蔚藍的海面染得瑰麗而輝煌;而小型汽艇堅定地破開水面,將冰涼的水汽撲在眾人臉上,也讓福澤諭吉心底的焦躁稍微壓平了些。
上船時,有警衛已經到了,正在甲板上等候。
見到身穿和服、與周圍軍警格格不入的福澤諭吉一同前來,他們顯得有些驚訝,但在聽說這位是曾經大名鼎鼎的“五劍”之一的銀狼后,立刻不再多做異議。
“他是在房間里被殺的,一刀斃命。”其中一位警員開口,臉色很差,“我們正在嘗試排除犯人,但如你所見,這艘游輪上有太多達官顯貴,我們也得罪不起,不敢仔細搜查。”
福澤諭吉理解頷首。更別提是這種度假式的豪華游輪,大家皆玩得疲憊而盡興,卻在返航回家休息的路上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想必沒有多少人還能保持心情愉快吧。
“即使在這艘游輪里,也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將它鬧大,暗中解決掉是最好的。”
跟隨福澤諭吉一同過來的警官說道,“我們過來的借口是游輪主機突發故障,需要排查風險。但這個理由并不能拖延多長時間,我們速度要快。”
說是快,但要在不能驚動其他客人的情況下進行搜查,實在是很困難的事情。
他只是武道家,是劍術高手,并不是小說里無所不能的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