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澤諭吉雖然十分煩惱,但在面上并沒有顯現分毫。修行古武術的真髓便在于心靜如木,絕不可先自亂陣腳,讓敵人看出破綻。
那些軍警也是先和船長取得聯絡,一部分負責輪流詢問所有工作人員,一部分則在更換了游輪內的侍應生服飾后,借用問卷調查的名義去初篩一遍整個船艙的客人。
福澤諭吉沒有和他們共同協作的打算,而是決定先去查看一下案發現場。
據說委托人是在自己的高級露臺套房里被殺的,死的時候滿臉不可置信,可以考慮熟人作案。
但根據上船登記,委托人只帶了情人上船,而對方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她在游輪回程那段時間內,一直拿著委托人給的錢在賭場里肆意揮霍,目擊證人數不勝數。
或許這也是對方看準這個時機下手的緣故帶著情人度假的他不方便讓保鏢陪同;而情人也沒什么攻擊性,如果離開了他身邊最好,沒離開也可以一起殺掉,并不麻煩。
此刻,被麻煩到的福澤諭吉心底卻深深嘆息,平淡表情下是讓人感到萬分暈眩的頭疼。
看完了案發現場,也沒有什么特別的發現。畢竟他是武道家,此前也沒發現過自己有做偵探的潛質。
如果因為委托人自身的作風問題導致他口碑下滑,這也太過無妄之災了冷靜,犯人還沒有離開這艘游輪,還有機會。
“都說了大人在睡覺,你們煩不煩。”
在從案發現場走向甲板的路上,福澤諭吉聽到了異樣的對話內容,看上去雙方已經糾纏了很久。
是一位橘發藍瞳的孩子在開口說話。他大約十歲左右的年紀,正雙手插兜站在門口,臭著臉很不耐煩,“這里沒有你們要找的犯人,走開。”
福澤諭吉仔細打量了他兩眼,卻發覺自己隱隱產生了一種對方很不好惹的錯覺。
明明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幼童,竟然也會帶給他如此大的危險感如果直覺沒有錯判,他只能往對方為異能者這點上揣測。
“你為什么會提到犯人,是你家大人告訴你的嗎”
侍應生裝扮的警員頓時警覺起來,“實在不好意思,但我們真的很需要請他幫忙回答幾個問題。”
“”
在他周身愈發壓抑的氣勢中,福澤諭吉也隨之變得全神貫注,決定無論如何也要趕在對方暴走前攔下可能會有的突襲他已經忘記自己原本僅是在旁觀了。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際,一只手自橘發孩子的身后抬起,輕輕搭在他的肩頭。
“我已經醒了,中也。”
對方傳來的聲音低沉而優雅,溫和地喊了聲他的名字,“他們還沒有找到犯人嗎”
“嗯。”似乎是有點不太高興,但被稱為中也的孩子還是讓開了路,先回房間里去了。
他正收拾行李到一半,就被連串的敲門聲打擾,被迫來聽這家伙嘰嘰歪歪的要找斑目確認情況。
面對帶上門后獨自面對他們的眼前之人,福澤諭吉戒備的情緒卻并沒有消退,反而變得更加如臨大敵即使對方的容貌年輕而俊美,蒼白的肌膚下是微微彎起的唇角,看上去就像古時候的貴族公子。
但這次,他的每根神經都在直白地吶喊著極度危險,要盡快逃離對方
即使對方身上沒有半點殺氣,望向他們的表情也十分溫和;但他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夠讓福澤諭吉背后的冷汗直流。
警員能夠恍若未覺的對他進行提問,只是出于類似曲高和寡的道理,實力太過低微的他們并不能意識到自己在與怎樣的存在交談
福澤諭吉的表情依舊穩重而平靜,但他微微向后跨出半步,不動聲色地擺出隨時應對攻擊的架勢。
“因為我聽到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