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問怔了兩秒,才想起損友是說過自己有個當警察的舅舅,連忙道“叔叔好”
“來吧。”姚警官笑著說,“我正好去送樣本,順道捎你一趟。”
能方便的事當然沒有折騰麻煩的道理,兩人往停車的地方走去,姚警官隨口問道“我聽余姚說過大致情況了,你跟出租車司機走散了怎么回事”
當警察的說話總是或多或少帶著點審問的感覺,殷素問咳了聲,他倒不是在意這個。
“前一天起大霧嘛,”他訕訕道,“我出去轉的時候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個愿意搭我的司機,結果就成這樣了。”
姚警官瞧他一眼,直覺沒這么簡單,但見他不愿多說的樣子也沒有多問。
“那你夠倒霉的。”他開玩笑地說,“找個民宿住又碰上個大案。”
殷素問“真是人皮啊”
“差不離了。”姚警官道,“現在要去做dna鑒定,別說出去啊。”
殷素問趕緊搖頭,他當然不會到處亂說至于紙人劫親,他在爺爺身邊待了這么些年,辦案多年的老刑警知道有他們這樣的人存在,也有專人負責交接。但要說到更加怪力亂神的事,那就太超出正常人的想象力了。
“我先給你找個地方住。”
姚警官說“放心吧,這次肯定安全,沒那些亂七八糟的。”
哪怕不是在趕時間,他的行事作風也足以看得出雷厲風行。車子很快在某家酒店附近停下,的確如他所說,“肯定安全”畢竟離市公安局就隔了兩條街。
可能是怕年輕人頭次見到這么有重量級的證物而留下心理陰影,還專程送到了客房門口,這才準備離開。
“出租車那邊我也留意一下。”他道,“看看有沒有司機報案的。”
“謝謝叔叔。”殷素問馬上說,“您慢走啊,路上注意安全。”
姚警官笑著點了頭,轉身往電梯那邊走去。
殷素問關上門,反手將房卡插進卡槽,又把登山包掛上衣鉤。門廊頂上的一盞射燈堪堪照亮視野,其中一束正晃在背包拉鏈上,他望著那一小片更淺的顏色,忽地想起了什么。
那個牌位。
上面清楚地記載著它的主人死于九十年代左右,按照生卒年月來算,去世時還比他現在要小一歲。死因不詳,且不說無法排除病死或者意外事故,那個時代本來也治安混亂,但萬一,能找到相關的記錄
“誒,姚警官”
出聲的同時,殷素問按下把手,卻發現它像是被反鎖了一樣,只傳來“嘩啦”的響聲。
擰不開。
他愣住,又接連扭了好幾下,恍然察覺出異常,正要轉頭看去,肩膀就被誰忽地一撞。
“唔”
甚至沒有來得及掙扎的余地,他被來自背后的重量壓在門板上,徒勞地感受著肩頭的悶痛。冰冷感貼上裸露在外的胳膊,殷素問咬著牙向下望,瞥見了一截青白色的手指。
那帶著涼意的指尖,從手肘一點點向下撫去,牢牢地握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