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上面,也能體面些。
“娘子三姑娘也不小了,她的嫁妝也備了起來,這扇兒不與她一把嗎”
盧媽媽忍不住說,元娘的嫁妝都快要掏空馮氏的陪嫁了。
好的都挑了去,剩下的才能輪到三姑娘。
三姑娘出嫁的時候,要是嫁妝單子上沒有一兩件好的,怕是婆家會看輕。
“我的陪嫁里,還有幾柄泥金的扇兒。”
伯府那樣的人家,放到汴梁也算是高門子,元娘的嫁妝要是置的薄了,伯府那邊會有怨言。
元娘嫁過去,姑婆不喜,到時會受磋磨的。
“要是三姑娘看到你給元娘置辦的嫁妝這樣厚,她心里怕是會不好受。
都是你生的,也不好薄了她。”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樣的道理,連盧媽媽都曉得。
“我手里就這么多的銀錢,這么多的物件,若是給她們仨人平分,元娘的那份,就不能看了。
伯府見到這樣的嫁妝單子,怕是要退親。
即使不退親,元娘嫁過去,會有好日子過嗎”
她只能先緊著元娘這邊。
馮氏心里還有其他的計量沒有說出口。
她二女的親事還沒有訂下,想來是越不過元娘的。
姐妹倆人,將來一個是嫁高門,一個是嫁下門。
她的嫁妝怎么能和元娘的相比較。
給二女置的薄些也無妨。
“咱這樣的人家最難了,聽說有的人家,為了給女兒置辦嫁妝,連宅子都給賣了。
這嫁妝攀比之風,愈發嚴重,害的咱也要掏空家底置嫁妝。”
盧媽媽口中的事,馮氏也曉得,還是汴梁四品京官家的事。
她當年出嫁,家里給她籌備嫁妝,也是費了不少銀錢,如今輪到她給自己女兒置辦,更甚從前。
“以后咱二房在吃穿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了。
告訴胡娘子一聲,今年除夜,別做那么多菜了。
這平日里的肉食,能減的也都減掉吧。
銀錢都是省來的。”
這什么事都擠到一起來了,又要置辦年禮,又要置辦兩個女兒的嫁妝。
南邊遭災,又影響了青州,使得米價,肉蔬都貴了不少。
馮氏如今也曉得銀錢不趁手是什么滋味了。
“元娘,你瞧,如今灶房里的胡娘子,真是越來越不是東西了。”
從灶房提回來飯的銀枝,進了屋。
元娘的屋里,到處透著一股子官宦人家小娘子的貴氣。
糊窗子的布用的都是從整匹綢子上剪下來的。
她見了坐在椅子上描大字的元娘,說起了胡娘子的不是來。
一邊說,還一邊打開食盒,把里面的菜端了兩碟兒到元娘跟前讓元娘瞧。
元娘脖子里戴著一個銀項圈,銀項圈下面是把做工精巧的銀鎖。
梳著雙丫髻,臉龐兒兩邊還留出了一小撮細發,用紅繩綁了。
發髻上戴著鑲了真珠的頭花。
她和馮氏不同,性子有些驕縱,拿眼兒瞅人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我看你才不是個東西。”
元娘還沒說話,她的奶媽就從屋里走出來了。
她穿著一身湖色的綢子衣裳,屋里的丫頭都叫她周媽媽。
周媽媽見這個小蹄子,又在元娘跟前挑撥是非了,臉子都沉了。
銀枝見她出來,嚇的立馬低下了頭,仿佛鵪鶉似的,把那兩碟兒菜匆匆的又拿了回去。
“下次讓我發現,你再這般,我就去告訴娘子,讓她賣了你。”
周媽媽走到她跟前,疾言厲色的,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發現了。
“媽媽我不敢了,我只是氣不過胡娘子給咱屋里的菜。”
銀枝連連認錯,她知曉周媽媽不是在與她說玩笑話。
“別以為我不知曉你的那點小心思,日后你就別進屋來伺候了,換上旁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