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三姐的牛乳倒也罷了,那個死婆子,竟然連我的牛乳都敢喝。”金哥一開口,就是死婆子,要是苗奶媽在這,少不了又要說她。
金哥人小氣性大,要讓給她打扇的丫頭去找杜奶媽,要是真喝了她的牛乳,給她打她的嘴。
屏兒得了金哥的話,去三姑娘院里尋杜奶媽,她坐在偏房,正一邊捏蜜餞吃,一邊喝牛乳,嘴上留了一圈牛乳痕跡,旁邊的桌子上放著盞子,里面的牛乳還有一口沒有喝完。
杜奶媽見人進來打攪她用蜜餞,開口就罵了一句賤蹄子,等看清楚人后,才發現不是院里的丫頭,是四姑娘屋里的屏兒。
她連忙站起來,臉上堆滿笑,迎了上去,好話還沒來得及說,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屏兒想打她的嘴,但嫌惡心。
聽到動靜,三姑娘院里的丫頭都過來看,還有春桃和香豆。
杜奶媽捂著臉,瞅著屏兒,委屈的不行“好端端的姑娘為啥跑到這來打我”
“你說為什麼打你,你個婆子,好不要臉,你把我家姑娘的牛乳吃了,讓我家姑娘吃什麼你不過是個奶媽,還真拿自己當主子了。”
屏兒叉著
腰,說著又抬手抽了杜奶媽一巴掌,她來的路上,還有些不信桂姐妹子的話,誰知過來,看見她正在用姑娘的盞子,喝她姑娘的牛乳。
春桃見杜奶媽挨打,心里著實解氣,同時又感到驚訝,這杜奶媽好大的膽氣,連金哥的吃食都敢占,金哥與三姑娘不一樣。
“我的好姑娘啊,我,我”我吃的不是三姑娘的牛乳嗎,怎麼又摻上四姑娘了
杜奶媽被一個丫頭打了臉,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給了她一巴掌,簡直羞憤欲死,指著桌子上的盞子,話都講不清。
“貪嘴的婆子,你不找面鏡子照照,配吃我家姑娘的牛乳嗎你一個賃來的,還想翻身做主子不成”
屏兒說著,用手指戳她的頭,杜奶媽枉長年齡,被個丫頭這般羞辱,好半天,才說話,
“牛乳是我家姑娘讓我喝的,誰喝金哥的了。”她不敢說是她自個去喝的牛乳,只能推說她喝牛乳,是三姑娘同意的。
屏兒不怕她,拉著她進屋去見三姑娘,三姑娘哪讓她喝什麼牛乳了,不用想就知曉,肯定是她自己偷喝的。
杜奶媽拿眼神求她,求她奶大的姑娘替她圓了話,三姑娘才不替她圓,心里煩她還來不及,“我沒讓你喝牛乳,更沒有讓你喝金哥的。”
聽到三姑娘的話,杜奶媽的臉子突然白了起來,她是姑娘的奶媽,姑娘不向著她,向著外人,她名聲臭了,姑娘不也跟著丟人嗎
杜奶媽想不明白,要是這些日子她沒有那么猖狂,三姑娘會為了自個的臉面維護她這個奶媽,可她猖狂的太過頭了,猖狂到三姑娘寧愿丟臉,也不愿維護她。
一時間,杜奶媽成了偷牛乳喝的臭老鼠,吳家哪個婆子不偷嘴,可當主子的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事不被抓到擺在明面上,都不會過問。
杜奶媽心里清楚,是灶屋的那個二姐,故意害她,要是給她講清楚,牛乳是金哥的,她斷不會喝她的。
賤蹄子明知她把牛乳當成了姐兒的,卻不提醒她,后面又去金哥屋里告她的狀,她沒來得及讓賤蹄子見識到她的厲害,就被馮氏屋里的盧婆子喊了過去。
小女兒屋里的丫頭打了次女奶媽的臉,這在吳家,是不大不小的事情,奶媽和其他下人不一樣,她們是能替馮氏管教姐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