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媽媽買花羅占了便宜,甭提多歡喜了,說明日還要再去,梁堇勸她別再買了,吳家這兩日忙,吳老太過壽的日子快要到了。
這兩日,連她都不得閑去牙儈行,不過不去也沒事,她手上一共有三十七貫錢,前幾日給李經紀說好了,托他等生絲價賤到一百五十錢的時候囤二十貫錢的,手中剩下的十七貫不動。
像這樣的機會不常有,能賺一點是一點。
很快日子就來到了吳老太過壽這日,一大早,家中的丫頭婆子都在忙著手上的事,吳家堂前堂后,被紅布裝飾的很是喜慶熱鬧。
“給我小心點抬。”刁媽媽平日里栽花種草不假,可好歹是個管事,像搬水缸這樣的重活,不用自個干,使喚家里的哥兒做就是。
原本昨個就把花送過來了,可夜里下了一場雨,馮氏看見雨打芭蕉,便想起荷花來了,嫌家中養的沒有荷花,就使刁媽媽去劉家討來一缸,劉同知愛簪花,家中養了不少花卉,連荷花都有。
“娘子,這缸荷花擺在哪”來到堂前,刁媽媽快步過來請示馮氏。
馮氏捏著天青色的手絹,往四周瞅了瞅,說道“不如就擺在檐下,瞅著清爽,把那盆芙蓉花撤下去,瞧著顏色有些艷,這夏日本就燥熱難耐,還是擺些素凈的好。”
“媽媽,你去看看老太太屋里擺冰盆了沒有,要是沒有,就從咱二房屋里勻出一盆端過去。”
今日畢竟是她過壽,屋里連盆冰都沒得使,只怕被旁人看見了要說嘴。
馮氏交代完這個,交代那個,手上的絹扇不停地扇涼,可還是擋不住身上熱出了汗,妯娌祁氏連露面都不露,也不說過來幫忙。
“娘子,老太太過來了。”丫頭崔兒說道,馮氏轉過身,迎了兩步,“娘,天這麼熱,你怎麼過來了,家里買了一車冰,我剛使喚人往你屋里送冰去了。”
當著下人的面,馮氏向來又是個體面人,給足了吳老太臉面。
吳老太今日過壽,穿了身羅綢衣裳,梳了頭發,頭發上插了銀梳金釵,把自個捯飭的很有當官人家老太太的樣子。
她對自個的事上心的不行,自是要過來瞅瞅,“為了我過壽的事,辛苦你了,你把家里布置的很好。”
聽罷吳老太這樣說,馮氏很是驚訝,能從她這個婆婆口中聽到一句好話,不容易,“這都是媳婦該做的。”
以前她操持家事,忙上忙下,更是拿自個的嫁妝貼補家里,也沒見她這個婆婆說過她一句好話,如今不過是幫她過壽,就得了她的好話,讓馮氏說不出的感慨。
她布置這些,也不單是為了她,更是為了她和官人的臉面,不好弄的太過寒酸。
“怎麼不見三郎媳婦”吳老太瞅了半天,也沒瞅見她。
“想來是她身子不舒坦,我
也沒見她人。”給老太太過壽,席面錢,賃雜貨錢,都是她二房出的,沒教她三房出錢,連人也不出一個,難道就等開席的時候,帶著一張嘴來吃席
馮氏不想與那兩口子這樣計較,可她們也忒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