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吃食上東西,瑣碎的很,她單子列了四五張,昨兒宋媽媽又往她灶房送過去了一套碗碟盞,足足半箱子,還是官窯的,光盞子就有兩二種,一種是吃甜湯的,一種是吃酒的,還有一種是吃飲子的。
碟子更講究,有大碟,小碟,大碟有盛雞的,盛螃蟹的,盛羊肉的小碟,連盛芝麻鹽,蜜的都有。
東西給了灶房,碎了丟了,都是梁堇的事,她都把這些物件,一一記在了她自個的灶房冊子上,連宋媽媽哪一日給的都記在了上面。
她手中如今有兩本冊子,一本是記采買,一本是記物件,好歹有了些灶房管事的樣子。
梁堇和香豆說罷話,出了院子,往灶屋走去,桂姐見她回來了,連忙關了灶房的門,梁堇見她慌慌張張地,便問“你今兒不是得了假,和苗奶媽她們去外面看雜戲去了嗎”
“就是去看雜戲了,你還記不記得那日咱幾個去趕廟會,在廟會上有個婆子要給我算卦”
“你又碰到她了”梁堇問。
桂姐點了點頭,如今想起那日的情景來,還心有余悸,“那婆子是個拐子你那日還教我提防她,誰能想到,她竟真是拐子。”
桂姐得知后,嚇了個半死6,雜戲也不看了,急慌慌地回了家來,身上出的汗,教衣裳都濕了去,這汗也不都是熱出來的,一半是發的那等冷汗。
“你打哪里知曉她是拐子的”梁堇故意問,但心里已有了譜,看來王二哥的事成了。
“我瞅見了”
桂姐和苗奶媽使了兩個錢,進了棚子里看雜戲,忽聽得有人說拐子,香婆,她慣愛看熱鬧,便站在棚子前,往大街上瞧,這一瞧不要緊,誰知教她看到了個眼熟的人,那人便是姜小婆子。
姜小婆子被衙門里的人,用繩子綁了手,身后還有她姐姐姜大婆,那二個女兒,也被趕著往官衙去,其中一個女兒的爹娘,抱著她哭泣,不肯撒手,聞者都覺可憐。
“二姐,那個小娘子的家,就在那拐子婆家隔兩條街的巷子里,你說離這麼近,有家歸不得,她不能喊嗎,喊了也有人救了她去。”桂姐納悶。
“我哪里知曉,許是拐子婆看的嚴,不敢喊人。”梁堇明知不是如此,可實話哪里能說,那小娘被拐走,也不是自個愿意被拐的。
她年紀小,教姜婆子的好茶好飯哄了去。
這樁拐子婆的事,驚動了好些個人,他們都沒想到,拐子婆竟藏在城中,開起了賊窩招女婿,又賃了鋪子賣香,就連吳知州都聽說了此事,責下面人嚴查。
那些個丟女兒的人家,都跑到官衙狀告姜大小婆子,被養在家中作女兒的仨人,到了堂上,說是被姜大婆姊妹倆所脅迫,官老爺沒為難她們,教她們爹娘,官人都領了家去。
“姜大婆,姜小婆的事一出,李官人嚇得前個夜里,收拾細軟,跑回老家去了,哪里還有往日的威風,我原以為他會去尋他官場上的朋友,走動一番,看來是個镴槍頭。”
王二哥以前沒少受李官人的氣,見他此時落了難,只覺心中十分痛快。
“你這些日子,好生在家待著,也別去賣果兒了。”
外面都在猜是誰夜里往陳家扔了信,他們都不知,那人正是賣果子的王二哥,陳家一早發現了信,信上說他家女兒在姜大婆家中,陳家登時就去報了官,這才有了后面的事。
梁堇仔細囑咐了一番,他成了這事,可見是個有膽量的,要是換個沒膽的人,哪怕是夜里,怕是也不敢去,會教姜婆子,李官人他們的勢力嚇軟了腳。
再說那王二哥,經此一事,心里很是服了梁堇。
這事說完,梁堇又交代起了他十一那日的穿著,規矩,就連指甲都說到了,雖然那日有春桃幫襯,但不能教人挑出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