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姑娘的陪房里只我一個,那這事有望能成,可媽媽去外頭看看,香豆,秋葵,還有您那兩個干女兒,哪一個不比我強,我要是那柳生,合該挑揀個長得俊的。
媽媽別說我了,我是家生孩兒,婚事上哪里配說話。你老人家惹了事,還不快為自個想想,我也是
好言,你老人家討來了管事當,是歡喜了,可把姑娘弄的不痛快了。”
“老婆子洗了十幾年的衣裳,那種滋味,你個姐兒不懂。”
孫婆神色恍惚,也不刁難梁堇了,出了房門自去了,她與梁堇往日無怨,素日無仇的,梁堇既是不愿跟她,她也不再威脅,更沒有把賬本交與榮姐。害了梁堇,她也得不到什麼好處,她的干女兒們沒有一個能頂灶娘這個位兒的。
梁堇猜孫婆日后會朝她要銀錢,她想到這,就忍不住牙疼,早知那本帳子教李大娘少寫幾筆“貪污”了。
她站在房門口,見香豆提著一只紅漆食匣交與了豐兒,片刻,豐兒進房又出來,與了香豆幾個賞錢好像,梁堇離得遠,看不真切,等香豆過來,她問她“晌午不是才用罷飯,怎麼見你又提了食匣,可是晌午姑娘沒用好”
“方才屋里的春桃姐姐,與了我錢,打發我去外頭酒樓里買上一碟辣子兔肉,一碟羊肉饅頭,一碟醬鴨子,一碗蒸羊肉,一碟糟油鵪鶉,十張肉餅,我這才回來。
用好啥啊,整日里吃江家灶娘做的南菜,連我都想咱那邊的吃食,別說姑娘了,晌午的飯菜,姑娘一口沒動,全賞給房里的三位姐姐吃了。
姑娘伙食上的例,晌午是四道菜,二兩米飯,那四道菜,你知是啥嗎”
“想來是魚,蝦子,豬肉。”
“一道豆腐燉魚,一道蒸嫩雞子,一道切豬肉,一道香油菠菜,春桃姐姐她們仨也不愛吃,嫌江家做菜咸,不比咱那,菜是甜咸口。
這江家也是,明知姑娘是北邊人,做飯菜的口味,為何還照舊,害的咱姑娘,饞羊肉只能拿錢去外頭買來解饞。
我看這江家做菜也沒什麼新意,一道切豬肉,前兒晚食就有它,二姐,你真該教江家人見識見識你的本事,你做菜才教好吃。
可惜咱這兒也沒個灶房,好賴有個灶房你能做上一鍋雜菜,教咱們也能解解饞。”香豆饞的不行,肚兒里寡淡,甚是想念在喜船上的時候,那個時候,二姐做上一鍋菜,有葷有素,又煮了一鍋油滋滋,香噴噴的咸鴨子,就著炊餅吃,是多麼舒坦。
她越想肚兒里越空,越忍不住咽唾沫,晌午她們下人吃的菜是豬血燴芽菜,味道不能說差,但也說不上有多好。
梁堇道“等明日我去房里問問姑娘,茶水房里有爐子,咱從沂州帶過來的細面,臘肉什麼的還沒吃完,看能否在房里貼個餅子,做兩樣小食吃。”
之前榮姐的婆母李氏,使二兒媳楊氏,與榮姐蓋灶房,打榮姐去大灶房罰了婆子,又在大嫂嫂面前失言,蓋灶房這事,就沒了動靜。
榮姐有一回去李氏房中問好,作了蓋灶房的引子出來,可李氏卻不往上說,只岔開了話,榮姐面皮薄,覺得臊得慌之外,不解婆母為何變了卦,她回到房中,仔細想了來到江家的這些日子,難道是怪她罰了灶房的婆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