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梟扶她起身,問道“本以為處理完公務過來會遲一些,誰知竟趕在你前頭了。”
江柍便笑“臣妾來遲是因為想到郡主操持馬球會辛苦,加之騫王妃也已有孕六月,故而給二位尋了件禮物來。”
她先送與郡主一幅王摩詰的真跡“聽聞郡主乃是大晏遠近聞名的才女,且畫技乃京師一絕,故而尋來這幅山水訣來,送與郡主。”
郡主一知這是摩詰真跡便語無倫次起來,又是喜歡又是詫異“如此重禮,臣妾怎么敢當呢”
江柍笑說“好畫亦要有懂得鑒賞之人方不辜負。”
又轉身從霧燈手中接過一個檀香盒,來到騫王妃身旁“這是一座水晶雕刻的送子觀音,乃是南海所求,靈驗無比,必定可保王妃母子平安。”
騫王妃受寵若驚,欣喜道“妾身不知該如何謝過娘娘”
江柍只道“無須多禮,滿月酒時多請本宮吃一杯便是了。”
騫王妃連連笑道“屆時闔府上下必定好好招待娘娘。”
周旋了一圈,江柍才回席落座。
這才注意到馬球場上正打得火熱
葉思淵著紅袍騎白馬,往來奔馳,如風回電激。和他對戰的兩名男子均束發金冠,戴金抹額,二人揮動球杖,亦是所向披靡。只是相較之下,葉思淵打法更為凌厲,迅若雷電,不過須臾便連連洞穿對手球門。
“原來小公爺早已下場了。”江柍說道。
騫王妃便嘆“我看王爺怕是要輸了。”
江柍仔細又往場上看了眼。
只見兩位王爺三十出頭早已蓄須的那個長相著實平庸,面容卻極為冷峻,這便是崇徽帝的庶長子,恭王沈子桓了;另一個左不過二十五六,雖與恭王長得有三分相像,卻更為英俊倜儻,正是四皇子,騫王沈子杳。
“早知娘娘如牡丹真國色,臣妾送對人了。”
恭王妃的話,讓江柍收回視線,伸手撫了撫鬢旁的花朵“王妃不提,本宮倒是忘了。”
她丟了個手勢,霧燈很快便又奉上另一金絲花雕梨花木盒來。
打開看,是一對玉鐲。
“王妃別看這玉鐲只是普通羊脂玉,玉芯里卻嵌進一粒溫香丸,戴上之后,可使玉體生香,發膚光澤。”
江柍笑道,卻不如對騫王妃那般親昵,只因恭王與太子明爭暗斗早已不是秘密。
她送著鐲子,與其說是贈禮,不如說是還禮。
恭王妃聞言,只道“這般貴重之物,倒叫人不敢收了。”
江柍便笑“怎會,娘娘姿容,配得上天底下所有好東西。”
此話雖是客套,卻也不算假。
騫王沈子杳貌比潘安,王妃瑯琊王氏清河郡公王鐸的嫡長女王依蘭卻是中等模樣;而恭王沈子桓長相平庸,王妃刑部尚書李權的嫡幼女李嬙卻生得吊梢眉、丹鳳眼,雖有些兇相,卻極為美艷。
江柍話落,李嬙還未言語,王依蘭心下卻大受感動,原本以為江柍這樣的容貌出身,必定眼高于頂,極難接近,卻不想事事考慮周全,又如此平易近人,不由對她喜愛有加。
正想說什么,忽聽沈妙儀說道“曦暄也有禮物要送與騫王妃。”
江柍尋聲望去。
只見一位身穿粉藍曳地裙的女子站了起來,朝王依蘭大大方方行了蹲身禮“從家出來前母親曾囑托曦暄,要把這象牙雕觀音獻與王妃。本想等稍后再拿出來,不想太子妃娘娘也送了一座送子觀音,便叫人去馬車里把這尊象牙雕觀音也取了來,若是王妃喜歡,便是曦暄之福了。”
曦暄
江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只覺有趣。
再看她的穿衣打扮,雖著一襲柔媚的粉藍裙,卻無半分柔媚之態,長得頗為英氣。
晁曦暄把象牙雕觀音呈給王依蘭,王依蘭掃了一眼,便知這是上好的東西“自然是喜歡的,回家記得替我向晁夫人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