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現在馬球場上時,她教訓妙儀時,她給晁東湲賜名時席上那一雙雙被她驚艷和嘆服的眼眸,焉知沒有他一雙呢
他拉過她的手,細心為她敷上藥膏,又取來紗布替她纏上。
他自幼習武,負傷無數,一看便知這傷口會怎樣的痛,涂上藥膏更會辛辣無比,本已做好她喊疼的準備。
她卻一聲不吭,只在他碰她的時候,本能地縮一縮手而已。
這樣反倒讓他緊繃起來。
怕太重惹她疼,怕太輕膏子進不到傷口里。
最后給她上完藥,他才發覺,手酸了。
卻顧不得辛苦,又問“身上的傷可曾上過藥么。”
江柍忙說“身上的說什么也不能用你的藥膏抹了,我有漱玉膏和香露膏,均是用十幾種花配以百藥煎,一個可治瘀青,一個能使膚白。”
沈子梟便問“放在哪里。”
江柍眼眸閃躲了一下,說道“叫星垂來伺候就好了。”
沈子梟只見她似有羞赧之態,不由輕笑“你何處我沒瞧過。”
江柍飛紅了臉,心想還未天黑,他總不至與她白日宣淫,便不再忸怩,只道“那你輕點。”
他一笑,去匣子里拿了香露膏。
再回眸,她已褪去了衣裳,露出香肩,窗外幽光下,只覺她肌膚勝雪,嬌軟可人。
他走過去,為她敷藥,手上的薄繭輕觸著。
由上至下,好生認真。
她漸漸放松了戒備。
只等收了藥膏,她要穿衣時,他陡然按住了她的手。
她無辜抬眸。
他眼神變了。
“不過申時,離天黑且早呢。”她忙說。
他卻道“放心,我會避開你的傷的。”
她哪里肯,披衣便要起身。
他比她動作快上許多,只輕輕一扯,她又衣不蔽體了。
他環住了她,眼看要吻下來。
她知躲不過,便說“找你的晁家小姐去。”
沈子梟眼眸里的火頓時熄了,微微起身凝視她“你說什么。”
他冷下臉來,頗有些嚇人。
江柍卻不怵。
終于找到機會提及此事,她便大方回視道“今日馬球會上這樁樁件件,怕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晁家女對你有意,而殿下亦未必沒有情。”
沈子梟定定看她許久,才說“我不喜擅自揣度我用意之人。”
江柍心一沉,瞬間特別氣惱。
卻沒有發作。
而是硬擠了幾顆淚出來,惶惶說道“殿下嚇到我了。”
她在昭國已練習無數遍,最知道怎樣哭最惹人憐愛。
可沈子梟仍是陰沉著面孔,靜默許久,才說“也罷,你今日受驚了,我改日再來看你。”
他的情欲或許輕易可撩撥,但他的情思卻沒那么容易被牽動。
江柍深知,若是沈子梟今日離開,二人必生嫌隙,那么多日來的功夫便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