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約而至非但是這些應酬的面孔,還有兩小孩,早在宴會正式開始之前,就冒失地闖入這個世界。
錢絮一眼就看見了他們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
沈棲年似乎還是那個喜歡思考,害羞不怎么愛與人交際的模樣,看上去仍然沒多大主見,對自己自己的妹妹言聽計從;而沈棲月也一如既往,恨不得出現在這里的最中心,她無時無刻地轉動著自己的蓬蓬裙,希冀于整個世界的焦點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至于她的哥哥,她只當他是個多余的擺件。
錢絮明確地從宴會名單上看見他們以及自己以后,其實陷入過片刻的煩憂的。
人總會在意顏面。
她并不例外。
一段愚蠢的過去宛如一段深刻的黑歷史,正常人都恨不得時刻掩蓋。
她怎么不怕自己之前相關的緋聞從美國留學圈傳出來。
當然,她也有個更為大膽的猜想。
抑或是,在場的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就等著看自己是如何走到留美照看的孩子身邊,希望他們的父親多記住幾分她撫養長大的情面上,念起她的好來。
這種事錢絮素來辦不來。
一開始,錢絮就不介意人們發覺他們的關系已經破裂,她于忙碌中,無暇顧及那兩個曾經嗷嗷待哺的小孩。
她正面迎向項目相關的第三方,和資本方的代表人撞了杯香檳,只不過愛好工作的錢絮此刻不得不瞅準時機,這邊投資人已經之前和其他家公司的代理人說了,“私人派對,不講工作。”
那她這個時候自然不可能再度明目張膽地觸犯別人的逆鱗。
沒有必要單在工作層面功利性地交談。
她下意識地恭維對方和太太之間的情誼,因為這場晚宴就是對方和自己太太二十年特意舉辦的,“黎總,真羨慕您和您太太之間的婚姻圓滿。”
“小錢,你年紀還不大,”黎總的話說來別有深意,“要睜大眼睛,仔細找找,說不定也能和我一樣運氣好,碰到一段適合的姻緣。”
觥籌交錯中,錢絮又喝下半盞,“借您吉言。”
“這有些人的要求我也不好推脫,要是在晚宴上真遇上幾個不順眼的家伙,”黎總這陣子和錢絮交流下來實在覺得趙天找的新人能力各方面都不錯,是聽說過她在美國那段不順心的姻緣,還以為她是個會來事的,卻發覺她做事比許多年輕人沉穩,從不浮躁,黎總對這一點十分欣賞,不過,他公司業務和沈祈名下的產業多有交集,實話實說道,“還請錢小姐見諒。”
“怎么會”
碰頭這件事不止第一次發生在江城了。
她可不是驚慌失措的小女孩。
錢絮又開始和黎太太熱絡了好一陣子,兩人還挺投緣,黎太太也是個大家閨秀,高中在俄亥俄讀的,因為共同的記憶,兩人聊得相當投緣。
直至小孩子突然鉆出桌面,探出半個腦袋來“錢絮,你和別人聊完了嗎”
沈棲月完全顧不上自己此時的尷尬。
此時,她正在同投資公司的太太交談,她們無話不說,正是彼此增進了解、增強信任甚至于談論未來合作的最好時機。
可一個和她毫無關聯的孩子冒出來,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并且毫無愧疚。
錢絮不愿理睬。
她想如果沈棲月此刻就走,那她也愿意把剛才的一切當作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