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錢絮始終無法理解一件事
自己怎么就該為老板的兒子精心設計一場生日宴
的確,他們這樣的職業經理不少會和原雇主一家走得近些,相互來往也是常事;但她也不至于做到那份上吧,她不知道是之前自己說出的什么話,做過的什么事,讓趙不回產生了這種“她要為他隆重辦宴”的誤解。
但是,現在她唯一能夠明確的只有一點,以趙不回的為人,他大概率就是那種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
“你聽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誤會了我的意思,但我希望你能清楚我目前的經濟狀況。”
錢絮的怒意值在到達了頂峰以后開始下降,她的語調重新變回在職場一樣的冷靜理性,“剛剛我說話比較沖,你別掛在心上。”
“祝你生日快樂。”
她能給予的除了一個簡單且不費成本的祝福以外,沒有其他的東西。
一無所有。
她以為趙不回應該能夠領會她的含義,明白她的拒絕,也斷然不會做出令人為難的事情。
果不其然。
趙不回并沒有繼續刁難“我也不是非要你替我舉辦什么的,我這兒人還挺多的,也挺熱鬧的”
話是這么說的,聽上去卻有幾分落寞。
“不是非要你過來,是我昨天晚上誤會了。”
身邊似乎還有幾分戲謔調侃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針對趙不回的,她聽不清了,按照她以往的做法,以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的經歷,她完全不想要因為一個職場伙伴的生日而特意跑上一趟。
容易讓人誤解且不說。
那群人最多也就是她想要在趙天集團巴結太子爺罷了,關鍵是自己沒有必要為這種人開銷。
對于尋常人而言,攢錢幾乎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而自己這會兒第一個月的工資還沒來得及發呢,要是就這么提前喪失了巨大一筆,她可根本不知道這群世家太子爺平常聚在一起都喝什么年份的酒。
錢絮倒也不是故意冷落趙不回。
他三番五次想幫忙,或許忙沒幫上,但也不至于得到如此刻薄的回應。
好歹也是別人生日。
猶豫再三,錢絮去居民樓垃圾分類點倒垃圾的時候,恰好路過自己的甲殼蟲,而她下樓的同時也恰巧帶上了車鑰匙。
最終,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最終還是選擇勉為其難去趙不回的會所瞅一眼。
當然也僅僅是作為旁觀者看一眼。
如果他興致高漲,那她一定不會現身叨擾他,如果他這個生日注定很難過,身邊狐朋狗友也相繼離開,一個人過得孤苦伶仃的話,那她也并不介意帶他過個普通的生日。
冬夜。
頭頂的一團樹枝交錯纏繞,錢絮好不容易跟著導航繞進市中心老城區的七拐八弄,總算找到了趙不回名下登記的產業地址,原以為對比起趙天集團這很不起眼,但凡認真觀察一二,都會覺得兩者天差地別,根本沒有辦法放在一起相提并論
她在黑燈瞎火中打了手電,這條上去的路依然不大好走。
如果不是在俄亥俄三年的經歷,如果不是自己每每在黑夜當中擋在兩個孩子的身前,或許這一刻她也是恐懼的,然而這一刻的錢絮輕車熟路,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懼怕。
原來是底下那層的燈泡壞了。
走到二樓以后,應急燈明顯發著光,這路也就沒那么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