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不置可否“打就打了。”
但他并沒有真正置身事外,而是不緊不慢地走到兩個女人之間,不用想他幾乎也能判定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那些爭端由何而起也已經變得不重要了,重要的在于錢絮對他心中的大門未必時刻緊封,至少,她愿意為了他去打別人。
他放緩腳步,在錢絮身前駐足,關切地看著她的手腕,“手疼嗎”
程雙意怕是這輩子都無法忘懷,沈祈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兒心疼起了施暴者的手“疼不疼”,令她更難以承受的,是沈祈這種區別對待下帶來的巨大落差。
她無法接受。
并且一度認為沈祈只是故意在自己面前施展這些而已,為的只不過是讓三年前拋下他的自己后悔。
可她漸漸卻發覺,哪怕和沈祈已經分開了這么久,他身上有關的一切,包括演戲時神情的自然與否她都一清二楚
而她如果沒有看錯的話,沈祈完全不像是演的。
像是久違的真情流露,他親手撿起錢絮拋擲在地上的餐布,不厭其煩地將其重新疊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擺放在西餐桌上的一角。
縱使在與她熱戀的時期,沈祈的偏袒也從未像今天一樣表現得這樣明顯過。
他完全撇開了自己,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屏氣凝神地對錢絮說,“我已經ver掉這一桌的餐品了,如果你還想要吃什么東西,我可以直接聯系這家店的私廚來做。或者,你不喜歡這里的氣氛了,我們隨時可以換個地方。”
然而,錢絮臉上的表情卻不可捉摸。
她重新坐在白色餐布前,明明一張很平常歐式風格的座椅,既不見復古繁雜的花紋,也不見得有幾分高級,可她坐下的同時猶如坐上一張寶座,居高臨下道
“我讓你付了嗎”
“沈先生,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男女分手之后就不來往的規矩嗎”錢絮剛剛發完怒,以為這群人多多少少會消停一陣子,至少知道她并非任人拿捏,可總有些人聽不懂人話,從來看不了旁人的眼色,自以為是地站了出來,“正是因為你不懂得遵守規矩,所以你的身邊總有人和跳梁小丑一樣冒出來,比如說今天這位程小姐,他們既然三番五次地找上我,那遭點罪也就在所難免了。”
程雙意生平頭一次被人以“小丑”來詆毀,她感到被羞辱,直接忘記了自己要在沈祈面前借此裝一裝嬌弱的初衷,她口不擇言“你算什么東西,竟然敢說我是小丑”
沈祈的視線徹徹底底略過程雙意,承諾的姿態放得不能更低了。
“絮絮,之后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你怎么處理”
錢絮覺得沈祈十分滑稽,以前在沈祈身邊那會兒自己像是喪失了感知力,從來就不知道沈祈不可一世的另一面,是她閱歷不夠還是容易為過分強的同理心所指引,“不要告訴我你的處理辦法就是所謂的告訴他們,讓他們不要來欺負我。”
錢絮今日沒有擺出絲毫弱者的姿態。
任憑誰的搖尾乞憐,她都不可能心軟。
“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這樣,他們反而越要記恨我,越是打算針對我,越是容易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呢,”錢絮望著沈祈那顆早已被世俗浸染黑透了的心,目不轉睛地說,“我想你其實心里門兒清。”
“只不過沈祈,你雖然表現得比這些人高尚,私底下卻和普通男人沒有任何的區別。”
錢絮卻將其看透,“你甚至看見我和程雙意這小玩小鬧過后,你以為世界上有的女人為你而捏酸吃醋,為你而針鋒相對”
“你的內心會感到驕傲和自滿。”
沈祈沒有一句多余的辯解,“造成今天的局面,錯誤的源頭在我。”
“你希望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