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想回到原來的床上去睡覺。”
沈棲月心一狠,覺得就算自己投奔了媽媽,也沒有理由在所有事情上尊崇媽媽的意見和想法。
程雙意大失所望,便問起了自己的兒子,兒子為她從沈祈那里騙來那么多的好處,她理所當然更為器重自己兒子一些。
可是,她發覺自己的兒子也不過是個膽小之輩。
他根本沒有那么膽。
還沒有聽聞有關驚恐的片段,他的身子已經蜷縮在了一起,“要不,媽媽,你睡到我們那里去吧”
“也不是不可以。”
程雙意換到另一件更小,更壓抑的房間之中。
倘若有個人陪在自己身邊,好歹能壯壯膽,結果沈棲月和沈棲年這兩個孩子完全沒有安慰她的意思,沒過多久就直接睡著了,根本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兩個孩子頭沾到枕頭上就呼呼大睡,差點把她整得神經衰弱。
而幾乎這一整夜過去,程雙意眼下的烏青愈發嚴重,她可以丟人現眼,卻不想在錢絮面前丟這個人。可縱使粉底如何遮蓋,卻無濟于事。
錢絮一早醒來,神清氣爽地在后山邊打了水,然后不緊不慢地最后繞回大家集合的地方。
見狀,程雙意昨晚受了不少的驚嚇。
但這一切又怎么可能平復一個人年無緣無故的付出呢
今天要去拔藕,行至一段淤泥處,還沒等錢絮有所打算,歷史教授李玫已經準確做出了論斷,“絮絮比較擅長做飯,我會生火,夏夏負責清洗并且送一部分到鎮上,她的知名度不是最高么”
“程小姐,不如你去淤泥里拔藕吧”
程雙意做夢也沒想過,錢絮也不知道在一天之內籠絡了多少人,大家竟然起齊刷刷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把這么重的體力活推給她。
但她還沒來得及同意,發覺就有人在暗中、踢了自己那么一腳,而接下來看上去就像是自己主動跑到淤泥里,主動去把藕似的。
她連連想要起身,卻發覺攝像機已經對準了她,她還沒來得及露出標準的笑,就踉蹌地直接在地里摔倒。
一片狼藉。
不知道多少臟污就這樣吵著她撲面而來,她潔白的手臂上,她的頭發絲上,都沾染上了田地里泥巴的味道,那種味道簡直是另一場噩夢的開端。
如果知道來到這里簡直開啟了地獄模式,那程雙意一定不可能參加。
哪怕兩個孩子跪在地上求她。
她原以為是個擠破頭皮也要上的節目,結果自己的慘狀可想而知,可為了自己所謂的形象,她卻無法直接痛罵在場的每一個人。
違約金就像是頭上的一把利刃。
錢絮并沒有臉上露出太多的于心不忍,可默不作聲做下這一切的李玫卻轉而在私下告訴她,“我學歷史這么多年,也一直清楚一件事,沒有千百年來一層不變的制度,這放在人身上,也完全說得過去。所以做這些也不過順應我自己內心的變化。”
“我對她的觀感很差,”李玫挑明,“和你無關。”
“謝謝。”
而經歷了這半天搓磨的程雙意憔悴不堪,罵罵咧咧地終于離開了拔藕的錄制現場。錢絮也注意到兩個孩子走前仍然試探性回看她一眼,她趕緊將視線錯開,免得又背有心人利用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