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賠罪,他就不得不把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講出來了。
那日是三哥狀告大哥,他只是做了個證人,頂多算幫兇,但現在卻成了眾人眼中的大惡人,那鋪子是三哥用來賠他清譽的。
安郡王張了張嘴又閉上,茶盞放在手心里轉來轉去。
竟是如此嗎,清清白白的三貝勒并不清白,惡貫滿盈的八爺其實是代人受過。
安郡王內心是不相信這個結論的,三貝勒不清白,八爺恐怕也沒那么無辜。
若事情真像八爺說的那樣,八爺不可能這么容易放過三貝勒,讓三貝勒掏幾處鋪子就了事。
君不見太子爺不過是挖苦了八爺幾句,八爺便直接放出了殺招。
三貝勒把自己做的惡事甩在八爺身上,就這么輕描淡寫的過去
絕不可能
安郡王斟酌著用詞,先是指責了三貝勒不地道,又為八爺打抱不平,最后才道“您放心,我之前答應過您的事兒一直都做數。”
八貝勒點頭,安郡王先前答應支持他,后來答應他不摻和奪嫡之事,這兩者如今是一樣的。
牢房里的直郡王,隔著牢門,見到自家幾個孩子。
“你們八叔呢”
不用問他也知道是老八把人送來的,二格格、三格格、四格格和弘昱,皆是元配留下的孩子。
如果是皇阿瑪和額娘送孩子來見他,不會特意只選這姐弟四個,他還有一雙庶出的兒女,有繼福晉生下的嫡幼子。
皇阿瑪看重嫡出,額娘對他的孩子沒有不疼愛的,只有老八不分嫡庶,看重的只是他元配妻子留下的孩子。
“八叔和安郡王在外面等我們。”三格格在姐妹和弟弟哭成一團的時候出聲解釋道。
直郡王看起來有幾分憔悴,盡管他在宗人府大牢里的待遇已經很好了,吃穿用度都有人額外照應,但被關了這些時日,難免會有些精神不振。
此時看著幾個孩子尤其是哭得可憐的兒子,卻釋然一笑。
他的嫡長子已經十一歲了,他十一歲的時候,已經隨皇阿瑪出巡塞外,和蒙古人比賽騎射了。
廢太子十一歲的時候,四書、書經已經學完且精通,朝廷已經在預備太子的出閣典禮了。
老八十一歲的時候,已經可以為皇阿瑪試馬了,騎術比起征戰沙場的騎兵也毫不遜色。
而弘昱這會兒還是個小哭包。
直郡王從欄桿的間隙里伸出手去,拍了拍兒子光亮的腦門。
“阿瑪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們哭什么,過段時間我就回家了。”
皇阿瑪應該會放了他吧,太子被廢已有半月之久,可現在還是自由身。
他雖在軍中有些威望,但說到影響力,哪能比得過做了多年儲君的廢太子,皇阿瑪都愿意給廢太子自由,就更不會忌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