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著如今不光是他煩十四,連老八都有些煩十四了。
“福晉臉上這回抹的東西是不是和從前不同”
從前是黃的,今日是綠的。
“是不同。”四福晉慢吞吞的解釋道,“之前是美白補水的,現在這個是舒緩曬后肌膚的。”
曬后
閨女還在這兒,四貝勒沒把話說出口。
但多年夫妻,四福晉了解爺就像是了解上輩子養的那只貓一樣,什么樣的叫聲是想喝水,什么樣的叫聲是想吃罐頭,什么樣的動作是想讓人摸,什么樣的動作是喊她去鏟屎,她都一清二楚,對于爺也是一樣的。
她自制面膜泥的時候便已經多備了一倍半的份量,等閨女也回了,就給爺用上。
她準備把這方子連同爺用過之事都寫下來,等到臨死的時候傳給兒女或孫子孫女,將來后人落魄了,還能用這款面膜泥開個鋪子,主打的招牌就是雍正御用。
上輩子見多了乾隆御用的招牌,倒是怎么見過有雍正御用。
可惜不等四福晉付諸行動,給四爺臉上敷上面膜泥,府中幕僚鄔先生寫的信便到了。
直郡王被圈禁,幾大包衣家族被免官被要求上交兩倍罰銀。
看到罰銀這兩個字,四貝勒一邊慶幸自家一家七口皆在外頭,一邊琢磨烏雅家到底貪了多少銀子。
宮妃的俸銀不高,妃位一年都只有二百兩銀子,這都不夠打賞下人的,所以基本上每個宮妃每年都能收到母族給的孝敬。
額娘和烏雅家自然也不例外,在他們離京之前,額娘甚至還單獨把福晉傳進宮中,管福晉要了八萬兩銀子補漏。
為了給烏雅家求情,額娘當時打算把這些年收到的孝敬全都奉上再求情,花掉的那些自然要補上,于是額娘便找了他家做這個冤大頭。
八萬兩銀子,他自是掏得起,莫說額娘拿銀子是為了給烏雅家贖罪,就算只是單純孝敬額娘,這八萬兩銀子拿也就拿了,他本不應小氣。
可額娘這些年哪花得了八萬兩銀子,額娘在他們一家七口人身上不能說一兩沒花,但每年不都是進多出少嗎。
額娘花掉的銀子除了維持永和宮的人情往來,恐怕多半還是用在了十四身上。
他不用查也知道,出銀子補窟窿的只有他家,沒有十四。
四貝勒的往來書信是從不避著福晉的,就連與皇阿瑪的書信往來都不避著,更別提鄔先生了。
四福晉見爺表情嚴肅,臉上的面膜泥這會兒也稍稍有些硬了,不會再那么容易往下掉,索性起身把腦袋湊過去看放在爺手中最后一頁書信。
難為皇阿瑪想出這樣一個招,既得了里子,又得了面子,罰銀入庫是里子,沒將幾個包衣家族打殺流放是維護了幾位宮妃和皇子的面子。
“咱們此時雖然不在京城,應該也來不及在三個月期限結束之前回京了,但并不是對娘娘的娘家袖手旁觀,咱們先前就掏了八萬兩,這事兒五弟妹、七弟妹和十四弟妹都知道。”
銀子都掏了,雖說是爺出的,可這府里又沒有旁人,爺的不就是她的。
掏了就不能白掏,否則真成冤大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