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這個劇本還能繼續演下去嗎,目前看上去對他根本沒有影響啊。
“是嗎。”芙蕾雅假裝無心地叉住了一塊蝦仁。
旁邊的流浪者下意識想要阻止,拳頭握了又松,最終還是沒上前阻止。
他似乎記得,連柳把他撿回來的時候,說過自己對海鮮過敏。
是會威脅到生命的嚴重程度。
他還是沒忍住抬眼,看向快要被少女送到唇邊的蝦仁。
抬手抓住了眼前人纖細的手腕。
“放開,”少女的聲音里帶著薄怒,“她又不會海鮮過敏,你在怕什么。”
流浪者沒有說話,但手腕上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減少。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
直到芙蕾雅率先敗下陣來,手腕一松,叉子落回了碗底。
“你還是不打算和我好好談談嗎,阿散”芙蕾雅拿出了一開始撿到失去記憶的小人偶時的耐心勁兒,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和他計較。
“說了不要這樣叫我。”流浪者見危機解除,周身的屏障立馬又豎了起來,恨不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我不知道你現在的名字啊,”少女放軟了調子,好聲好氣地在哄人,“你可以告訴我嗎。”
流浪者一時卡殼了。
他不知道現在自己該自稱什么,是“傾奇者”、“阿帽”,亦或是“崩崩小圓帽”。
他知道無論說哪個都沒關系,眼前的人從來沒有嘲笑過他。
即使在一開始把他撿回家的時候,自己防備心很重,面對他人的關心也不知道怎么好好表達,連柳卻永遠有著無限的耐心。
一步一步把他帶離了每晚的噩夢和孤獨自厭。
“不想說也沒關系的,”病床上的少女沒什么追問的打算,看他的表情不太對又關心道,“你最近還好嗎。”
流浪者不想再回答這些客套話了,腦海中有個惡劣的聲音在拽著他不斷的下墜,自暴自棄道“你知道真相了對嗎。”
“什么”
“我就是那個差勁的偽神,你沒必要信仰這樣一個家伙,根本不值得。”
流浪者硬撐著說完就低下頭去,不敢看對面人的眼睛。
他害怕看見和當年如出一轍的失望神情。
當時的他還沒有恢復記憶,但是力量已經在漸漸復蘇。
在無意間得知她信仰的神明從未回應過他的信徒,對少女所經歷的苦難無能為力時,只覺得可笑至極。
斯卡拉姆齊心底的惡劣因子在悄悄生長發芽。
他在想,為什么不能是我呢。
反正你信仰的神明只不過是個懦夫,是個遭到一點打擊就恨不得自裁謝罪的幼稚鬼。
為什么你還是愿意為了他日日祈禱祈愿平安,愿意在這場鬧劇結束之后依舊做他唯一的信徒
在一次照常的對話中,他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少女難得地愣住了。
直到晚飯結束,連柳也沒有像往常一樣順著毛哄他,只是默默的坐在篝火旁邊沉默不語。
“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從這邊一直往南走大概半小時,就是須彌城內”
散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偶少年不可置信道“你要趕我走就因為我說了他的壞話嗎”
“我說的有哪一句不是事實,偽神本來就不配”
“夠了”連柳再也聽不下去了,這是她第一次打斷了眼前人的話。
少女眼尾泛紅,語調輕得像一聲嘆息“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