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莞沒來得及更多思考這件事,因為那維萊特親自來找她了。
“早你怎么還沒進去”
姜晚莞立刻把思緒從走失的小女孩身上抽離,大老遠就朝緩步走來的那維萊特揮手。
畢竟是出席大場面,姜晚莞今天特意認真收拾過自己,梳了更精神的雙馬尾,每邊馬尾都夾著美露莘特別贊助的可愛發卡,再換上那維萊特送來的新衣服,最后戴了頂漂亮的禮帽。
那維萊特駐足,輕輕替她摘去落在帽檐上的羽毛,聲音沉靜。
“在等你一起。”
兩人一前一后步入歌劇院大門,姜晚莞說不好自己到底是緊張還是興奮,腳步比那維萊特更快些,一路小跑地沖上樓梯,站在高處回身喚他,臉頰帶著微微的紅暈。
“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仰起頭。
“我會好好加油的”
大話說得響亮,姜晚莞幾乎快要忘了自己的社恐屬性。
她和艾德里克并肩站在原告席位上,下方的座椅很快坐滿了觀眾,卻依然還在有人不斷入場,黑壓壓的人群仰起頭,好奇的審視目光游移在率先登臺的兩人之間,雖然聽不真切,窸窸窣窣的竊竊私語聲仍然是如潮水般,看得姜晚莞一陣陣犯怵。
“救命,怎么這么多人”
姜晚莞手心冒汗,喃喃自語。
要知道她上一次在這么多人面前公開講話,就是小學的時候被班主任選去國旗下演講,再就是大學畢業的時候論文答辯。
“別別別別緊張,有有有,我在呢。”
艾德里克拍拍胸脯,自己的聲音都顫出波浪線了。
那維萊特在這時登上了那個代表法律尊嚴的最高審判席,整個歌劇院跟著亮了起來,他只是筆挺地站著,紫色的眼眸古井無波,就像楓丹的一把劍、一桿秤。
隨著菲斯曼被警衛隊員推上被告席,審判正式開始。
姜晚莞沒有抬頭,也能感受到那維萊特的目光悄然落在自己身上,如海水般溫柔。
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又明亮的聲音在寂靜的歌劇院內回響。
“最高審判官大人,我和這位原動物保護協會成員艾德里克先生,一同指控原動物保護協會會長,菲斯曼先生,殘害動物進行違規實驗、與偷獵者合作盜取經濟利益、故意殺人等罪行,以下是證據展示──”
姜晚莞和艾德里克在專業人士的幫助下整理了詳實的證據冊,雖然那維萊特早已看過,甚至可以說是全程參與其中,但他還是與場下的所有觀眾一起,翻開這本薄薄的手冊閱讀起來。
水道內的暗室,無數死不瞑目的動物標本,連心臟都與鋼鐵融合;
字跡相同的手稿、寫給艾德里克的信件,記錄著生命融合的實驗步驟和實驗結果;
偷獵者們的陳詞,親口承認是菲斯曼釋放了那些變異動物,又準許他們進入某些區域捕殺動物,必要時配合演戲;
最后是差點把艾德里克嚇死的“尸體”,一共有五具,照片中他們面容平靜,但每個人的身上都有動物的特征,肢體的一部分血肉融入機械,像某種暫時睡去的怪物。
觀眾席的討論聲越來越嘈雜,人們的情緒被一張張駭人的照片推動,逐漸攀升至憤怒的高峰。
“這是惡魔絕對的惡魔”
“怎么會有人在策劃這樣的實驗,毫無人性”
“殺人犯死刑”
“天吶,動物保護協會幾年來竟然由這種敗類領導,嚴查”
“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