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七海建人淺淺地呼了口氣,忽然覺得身體沒那么沉重了。終日奔波于或是狗屎的資本家圈套中,或是狗屎的咒靈咒術中,他有多少年沒體驗過年輕與活力這種東西了
就當作一場簡單的游戲他感受到身體里的鮮血在奔涌循環,有點像第一次接觸紅白機的小男孩兒那么興奮。七海建人慢慢壓彎了身體,等待著對方的動作。
可是山本武似乎并不打算進攻,也許是因為剛剛太宰治過分可怕的異能而心有余悸,選擇了保守戰略。雨幕落下,有些是火警警報器灑下的水珠,有些是那被稱為小次郎的雨燕制造的,它們慢慢積聚在腳底,漫過腳踝,并且依然在快速上漲。
“你打算淹死我”七海建人很快意識到了他的想法。
“剛剛我和亂步是在這里相遇的,他知道我的身份后,建議我可以利用場地優勢,”山本武爽快地承認,“我們家的時雨金時還是在有水的地方才能發揮作用。”
尾音落下,他欺身上前。雨燕制造的水幕在前,拖刀激起的水浪在后,包裹著宛如一柄利刃的男人快速地向前迫近。
“特式第十型,燕特攻。”
時雨金時撞上刀型咒具,宛如針尖對麥芒,崩裂的火花響徹空曠的體育館上方,針鋒相對的硝煙在充斥著雨水的體育館內蔓延開來。
“刀法不錯。”
“我們家的時雨蒼燕流可是最完美的”
幾次碰撞后,他們將彼此的血量條都削弱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下。
七海建人借著后撤力停在了籃球框架上。身下的水已經堆積到刻不容緩的地步,于是他不得不脫下已經徹底浸濕的西裝外套,露出里面深藍色的襯衫。而山本武借著次郎三把短刀的火炎作為推進力,停在半空。
差不多,下一次就是最后一次。
山本武掃了一眼頭頂的天窗,正準備找合適的進攻時機。凜冽的殺氣驟然撲面而來。眼角的余光閃過黑白交錯的刀刃殘影。
“守式第四型,五風十雨。”山本武順著他進攻的動作不斷后撤。場地的限制下,對方的攻擊范圍有限。山本武退出了他的攻擊范圍,深呼吸一口氣,微微矮下身,左手作拔劍式。
“攻式第八型,筱突雨”
他故意用上全部的推進力裝作奮力一擊的模樣,實際這只是為了進一步削減對方的體力、將對方擊沉至水底,再利用反作用力將自己彈飛出去,順利脫離這個場地。
一切都如計劃般順利地進行。劍鋒交錯錚鳴的瞬間,他甚至聽見了七海建人腳下踩著的籃球架斷裂的嘎拉聲響。后者的臉被護目鏡遮住大半,他很難分辨對方究竟是何種情緒,只是憑借殺手的直覺感受殺意來襲的方向。
山本武眼角的余光瞥見對方未持刀的那一面掃來的拳風。他的右手正持刀與對方的咒具對峙,另一手拿著三柄小刀作為浮空推進器,沒有格擋的空隙,于是他改變了推進力的方向盡力避開頭部頸部等脆弱的要害處。
然而對方瞄準的目標確實自己持刀的手臂分明處于對峙狀態的彼此理應消耗了不少力量,他襲來的那一記卻出奇地強烈,一瞬間帶來的麻痹感讓他手指都僵直,失去了力量加持的刀刃在對面的推動下宛如紙捏般脆弱,錚地一聲被掃開,重重落入溢滿水的室內。
糟了
眼前閃過的最后一道光是對方鉈刀的反光。巨大的沖擊力讓他沿著被重擊的軌道直接飛出了體育館。他奮力地低頭向下看去,被綠色護目鏡擋住臉龐的咒術師站在快沒過他膝蓋的水中。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七海建人微微抬起眼,這時候山本武終于看清了他的表情。
暗色護目鏡反光下的男人是笑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