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看不見他啊。
他猶豫著伸出一只觸手,在她臉前晃了晃,果然沒有任何反應。
米莎爾不知道自己說著馬上離開卻是在往洞穴深處走。
作為祭品被送上山,她被打扮的像個漂亮的洋娃娃,穿著她從未穿過的蛋糕公主裙。然而他們沒有給她穿上鞋子,就算她看不見,他們也怕她會逃走。
沒有鞋子,赤著的小腳早已被磨破,每一步都走的很是艱難。
瘦弱的小女孩在妖怪的眼中猶如風中飄搖的樹葉,搖搖欲墜。
就在她快要摔倒的時候,他伸出觸手,將她牢牢接住。
米莎爾抱住他的觸手的一瞬便清晰地知道那絕非一個人的手臂,但它比任何她接觸過的手臂都要令人心安,它干燥又溫暖,及時地接住了她沒讓她摔在地上。
她看向她以為他所在的那個方向,露出甜美的笑容。
“謝謝你,你真好。”
小女孩的心是純真無邪的,就算遭受到了不好的對待,也依然對這個世界的一切充滿了愛意。
那一刻,妖怪低下頭,好奇地用另一只觸手抬起了她的臉。
她臉上的那種表情對他而言是新奇的,他第一次見到人類對他露出那樣的表情來。
“過來。”他說著,并未等待她的動作,直接將她卷到身前,用柔軟的觸手輕輕撫了撫她額上的包。
米莎爾驚奇地發現,剛才撞出一個大包的地方竟然不疼了。
她小心翼翼地抱住那只撫觸過她額頭的觸手,依戀地用臉頰蹭了蹭。
妖怪沒有再趕小女孩走。
小女孩的眼睛看不見,從不會帶著恐懼和厭惡的目光看他,相反,她常常面帶笑容同他講話,與他相比,她的話實在太多了,但他并不覺得煩躁,反而喜歡安靜地聽她說,偶爾與她回應幾句,心里隱隱有些開心。
深山里,常常會出現一個畫面,高大丑陋的妖怪用觸手將小女孩卷起放在肩頭,他們一起曬太陽,一起聽風聲雨聲,一起追逐野兔。
后來有一天,祁御便又聽到了最初落入絕對靈場的對話。
小女孩給了妖怪一個名字,沐凡。
“沐凡,我們是家人。”米莎爾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說道。她被真正的人類家人拋棄,卻被妖怪照顧的很好,現在她有了新的家人。
他不懂什么是家人,只是用靈活的觸手將編制好的花環帶在她的頭上,她喜歡將自己打扮的干凈漂亮,他也喜歡。
“家人,你知道什么是家人么”
米莎爾笑著在他的一個觸手上寫下家人的字樣。其實她寫的不對,三年前她被送上山的時候才九歲,只學過幾個盲文,早就忘光了。
沐凡為她穿上草編的小鞋子,搖了搖頭,“不知道。”
妖怪大多數并不像人類那樣群居,并沒有什么家庭的概念。
米莎爾握住他的一個觸手,道“我們生活在一起,互相喜歡,互相信任,互相照顧,誰也無法離開誰,誰也不想離開誰,若是我們任何一個人死去,剩下來的那個人就會思念對方。這就是家人。”
她這樣說,沐凡想想也的確如此,可是
“死去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