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去韓老爺那兒做事,爹,你沒開玩笑吧!”任鈺大吃一驚,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沒跟你開玩笑,海安這地方你又不是不曉得,沒出閣的姑娘什么活不干,有些潑辣的比那些小媳婦多厲害。”
“老爺,這不合適,鈺兒跟那些野丫頭瘋丫頭不一樣,再說鈺兒平時連門都不怎么出,能做什么事!”
“三姑,我不怎么出門不等于不會做事!”任鈺急了,指著案子上的一堆書問:“這些書上的字你認得嗎?”
“我哪兒認得,我又不識字。”
“這就是了,你不認得我認得,不光認得還會寫!”
任雅恩本忐忑地問:“鈺兒,這么說你愿意去韓老爺那兒做事?”
“三姑能去,李瘸子家二丫頭能去,我為何不能去?我再這么總呆在家里,就真成好吃懶做了。”任鈺不想被鎮上的女人在背后議論,再想到這不只是出去做事賺錢補貼家用,而且能一展才會,不禁竊笑著問:“爹,顧院長有沒有說這工錢怎么算?”
“每月二兩總該有吧。”
“怎么才二兩,你是不是沒好意思開口問?”
余三姑也覺得少,撐著腰道:“二兩肯定不行,鈺兒去做師爺的事,韓老爺就得給師爺的工錢,一個月怎么也得五兩!”
“是啊,一個月怎么也得五兩!”想到能賺錢,而且能賺大錢,任鈺激動不已。
想到每個月二兩銀子的差事丟了,但繼女真可能謀到個每月五兩的差事,余三姑一樣激動,禁不住笑道:“老爺,我曉得你是要面子的人,一定是不好意思跟顧院長開這個口。我跟你不一樣,我又不怕人笑話,我去問顧院長,我去幫鈺兒說。”
“誰說女人無才便是德,誰說女子讀書沒用,這不就有用了嗎?”任鈺越想越激動,竟挽著余三姑的胳膊說:“三姑,你真要是能幫我把工錢談到每月五兩,以后我每個月給你二兩。”
“還有三兩呢?”余三姑回頭問。
“我存著呀,我得給我自個兒存嫁妝。”
“你的婚姻大事老爺給你做主,你的嫁妝老爺和我幫你置辦,你要存錢做什么,還存那么多,我以前不管賺多少錢都交給家里的!不行,那三兩你也得給我。”
“三姑,你是不是鉆錢眼兒里去了,我自個兒賺的錢憑什么給你?”
……
她倆又斗起了嘴,不過這次更像是開玩笑。
任雅恩本以為女兒打死也不會去,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只能硬著頭皮陪笑,心里卻全是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