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工老實可靠,遇戰事只要給足賞錢定能用命。但姜堰終究在泰州治下,在泰州招募青壯編練鄉勇總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郭沛霖正想有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韓宸提議道:“郭大人,我們何不將批引所移駐姜堰,批引所大小也個是衙門,不能只有批引所大使沒有皂隸鹽卒。”
“姜堰就在運鹽河邊上,將儀真批引所暫且移駐姜堰倒也是個辦法,從那些個候補鹽經歷或鹽知事中選一個辦事勤勉的去署理批引所大使,命他就地招募青壯編練一百鹽勇。”郭沛霖笑了笑,又回頭道:“志行,編練鹽勇的事只是讓批引所大使出面,具體招募編練還得勞煩你。”
“郭大人言重了,這是份內事,談不上勞煩。”
“對了,剛才一起吃飯的那個滿將叫什么來著?”
“景華。”
“滿將?”
韓秀峰笑道:“不只是滿將,還是個黃帶子。”
郭沛霖倍感意外,禁不住問:“在京城那些個閑散宗室是滿街走,在泰州可不多見,他在哪個衙門當差,跑海安來做什么?”
“這事說來話長,您還記得段大人回京覲見時,我曾請崇文門的一個稅官幫過忙,幫段大人省了幾千兩銀子嗎?這個景華就是那個稅官的小舅子,那稅官的差事您是曉得的,在崇文門頂多只能干一年,現而今差不多一年了,又謀了個揚州關委員的差事,來揚州上任前使了點銀子求宗人府的那些大爺們放景華出京,來江北大營效力。”
“那個稅官的事我略知一二,只是他這個小舅子既然是去琦善那兒效力的,為何不去揚州反而跑海安來?”
“郭大人,您做那么多年京官,這幫閑散宗室的德性別人不曉得,您最清楚不過。您覺得他有膽去琦善那兒嗎?就算他有膽去琦善又敢用嗎?”
“所以他就跑海安來投奔你?”
“他不只是來我這兒騙吃騙喝,還想托我幫他謀個差事。我想著您到任這么久,提攜校拔了那么多文武官員,卻沒一個滿員更別說宗室,就讓他留下了。”
韓秀峰看似在開玩笑,郭沛霖卻意識到這不是一件小事,啪一聲猛拍了下大腿:“志行,要不是你提醒,我差點忘了這茬!這個景華來的好,留得對,他不是想做官嗎,給他個官做做,鹽捕營都司就是他了!”
“郭大人,要不您先見見他?”
“像他這樣的閑散宗室不見也罷,何況你跟他本就認得,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既然這樣,那我等會兒讓他把履歷和宗人府及兵部的公文交給長生。”
“嗯,這件事要抓緊辦。”郭沛霖微微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志行,這一趟通州分司各場之行收獲雖不大卻也沒白跑,攏共籌到現銀兩萬三千五百多兩,稻米一千八百多石,幾個場官會在月底前把這些錢糧解運到海安,要是哪個場沒能按時把錢糧交到你手上,你就找裕之。”
“郭大人放心,下官會催他們的。”韓宸急忙道。
“好,”郭沛霖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這一路上我問過梁九,梁九說沒上過陣見過血的青壯,遇上賊匪十有**會一觸即潰。你們上次之所以能守住廖家溝靠的是火器,而且是洋人的鳥槍。”
“靠的不只是洋槍,還有洋人的火藥。”韓秀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