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適,”余青槐沉吟道:“要不這樣,讓她們住這兒。反正韓老爺不會回來了,運副署也沒人住,干脆把運副署改作保甲局。”
顧院長權衡了一番,抬頭道:“運副署還是先空著吧,把都司署改作保甲局,以后我們全去鳳山腳下辦理公務,把現在這個院子讓給她們住。”
“這樣也好,要不下午就搬。”
潘二沒那個時間和功夫再管余三姑和任鈺兒,禁不住拱手道:“顧院長,三姑和任小姐就托付給您幾位了,我得趕緊回泰州向郭大人稟報。”
想到郭大人交辦的事,王千里急忙道:“長生,你別急著走,有件事我差點忘了說,徐老鬼草菅人命,竟從江北大營搬兵濫殺無辜,郭大人很生氣,已經命廣東順德舉人胡海平來署理泰州正堂,但想趕那些殺良冒功的丘八走卻沒那么容易,得趕緊調一營兵去泰州,不然郭大人不好跟琦善和雷以誠開這個口。”
“徐老鬼被罷官了?”顧院長急切地問。
“郭大人恨歸恨徐老鬼,但徐老鬼是進士出身,而且徐老鬼干得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在琦善和雷以誠看來不但算不上喪盡天良,甚至是亂世用重典。更何況揚州久攻不下,他們正沒法兒跟朝廷交代,說不定已經把十三里汪的事報上去邀功請賞了。有琦善和雷以誠在,郭大人只能奪徐老鬼的職,罷不了徐老鬼的官,更治不了徐老鬼的罪。”
“難為郭大人了。”顧院長點點頭,想想又問道:“郭大人打算把鹽捕營調泰州去?”
“郭大人想調一營兵去泰州,但不想調鹽捕營。”
“不調鹽捕營從哪兒調兵?”潘二不解地問。
“郭大人現在不只是兩淮鹽運使,也是兼理漕務的分巡淮揚兵備道,不但淮揚鎮歸郭大人管,漕標的幾個營也歸郭大人管。淮揚鎮的兵多被抽調去江北大營平亂了,沒抽調走的要留守汛地,所以淮揚鎮的兵沒法兒調,只能調漕標的兵。”
想到前任漕運總督楊殿邦棄城逃命前,漕標的綠營兵就已經跑光,潘二苦著臉問:“王老爺,漕標還有兵嗎?”
“所以郭大人讓我們趕緊復建廟灣營,命我們三天內率一營兵去泰州。”
“為何不把鹽捕營調泰州去?”
“長生,郭大人有郭大人的考慮,”顧院長沉吟道:“琦善耗費朝廷那么多糧餉,卻遲遲沒能攻下揚州,要是讓他曉得郭大人手下有一營精兵,一定會調去攻城。為朝廷效力是份內事,但不能讓手下人去給琦善做炮灰,所以鹽捕營只能駐守海安,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移駐泰州。”
“可三天之內怎么復建一個營?”
“鎮上有團練,各村也辦了團練,湊兩三百號人還不容易。至于武官,郭大人可以從保甲局的鄉勇中校拔,也可以從鹽捕營抽調。反正這一營兵是給琦善和雷以誠看的,又不是去守城更不是去攻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