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崇綸也得意不了幾天。”伍肇齡放下茶杯,冷冷地說:“吳大人是什么人,吳大人愛賢若渴,一發現賢能之人便欣喜若狂,堪稱桃李滿天下。不但是曾國藩的恩師,對江忠源、胡林翼等人一樣有提攜之恩,且不說現在只是生死未卜,就算……就算有個三長兩短,他的學生們也會幫他報這個仇!”
“崧生兄,實不相瞞,我擔心的就是這個。”
“博文,這應該大快人心,你為何要擔心?”
“崧生兄,錢俊臣你應該記得,年前他不但托人捎了幾百兩銀子,還托人捎來一封書信。”
“記得,他在信里說啥了?”
“他好像攀上了崇綸的高枝兒,跟崇綸走得很近,要是逼吳大人率兵出剿的事他也有份兒,吳大人的那些學生就算收拾不了崇綸,收拾他錢俊臣還不是易如反掌。”看著眾人若有所思的樣子,吉云飛又苦著臉道:“不管咋說他跟我們也是同鄉,之前沒錢只能坑蒙拐騙,現而今有了點錢倒也沒忘了我們這些在京里的同鄉。”
“那咋辦,總不能是非不分吧!”
“要不這樣,我給他去封信,給他提個醒。”
“光提醒有啥用?”李品三下意識問。
吉云飛沉吟道:“他要是能聽得進去,能曉得我們的一番良苦用心,那趕緊去湖南跟曾國藩請罪應該還來得及。他要是聽不進去,不當回事,那也沒辦法,反正身為同鄉我們也仁至義盡了。”
黃鐘音也覺得不能見死不救,微微點點頭:“行,就這么辦吧。”
他們想到的是錢俊臣,韓秀峰想到的則是另一個人,下意識抬頭道:“永洸兄,博文兄,我是不是也應該給吳大人的胞弟吳文錫去封信,也給吳文錫提個醒。”
黃鐘音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吳文镕為官清廉,但吳文錫的官聲可沒他哥哥吳文镕那么好。現而今吳文镕生死未卜,十有**兇多吉少,墻倒眾人推,很難說會不會有借機彈劾,畢竟四川鹽茶道那可是個如假包換的肥缺。更重要的是他吳文錫被究辦事小,要是因此壞了吳文镕的名聲這事就大了。
但黃鐘音權衡了一番,還是搖搖頭:“志行,這個醒不用你提,你也沒法兒提這個醒。人家的官做得好好的,你總不能勸他辭官吧。”
“想想也是,這個醒還真沒法兒提,要不讓張館長給他去封信?”
“讓張館長去封信倒是個辦法,他這一關能不能過,就看他拿得起能不能放得下了。畢竟這個節骨眼上真要是有人彈劾,曾國藩也好,江忠源也罷,誰都不好出面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