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精嘎被打得鬼哭狼嚎,張貴聽著他慘叫聲,看著他那不一會兒就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屁股嚇得雙腿瑟瑟發抖,韓秀峰卻像沒事人一般翻看起他的履歷。打別人板子的機會不是每天都能遇上的,大頭躍躍欲試,可韓秀峰不發話他不敢動,只能羨慕地看著陳虎打得一身勁。
“韓老爺饒命,疼死我了……求求您別打了,永都司,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錯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永祥回頭看了一眼,見韓秀峰不為所動,冷冷地說:“現在曉得錯了,早干什么去了?接著打,五十軍棍一棍也不能少!”
陳虎只殺過人,從來沒做過皂隸也從沒行過刑,光顧著打卻忘了數究竟打了多少下,干脆不想那么多了,就這么揮舞著水火棍使勁往阿精嘎屁股上招呼,棍棍帶風,直到打得阿精嘎不再嚎叫求饒了,才放下棍子氣喘吁吁地說:“韓老爺,永都司,差不多五十了。”
永祥蹲下來伸出手在阿精嘎鼻子下探了探,發現阿精嘎還有鼻息,起身道:“還沒死,沒死就抬出去吧,讓他的家人趕緊找郎中幫著醫治。”
“遵命。”
張貴這才意識到新任同知老爺和新任都司的厲害,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堂前,魂不守舍地說:“卑職張貴拜見韓老爺,拜見都司老爺。”
“起來說話。”韓秀峰抬頭道。
“謝韓老爺,卑職還是跪著回話吧。”
“韓老爺讓你起來回話就趕緊起來,哪有這么多廢話。”永祥厲聲道。
“遵命,”張貴忐忑不安地爬起身,但剛才是真被嚇壞了,雙腿還在抖,連站都站不穩。
打了阿精嘎一頓板子,就把他嚇成這樣,永祥赫然發現韓老爺不用他們是有道理的,畢竟就他們這樣的哪上得了陣打得了仗,正尋思要不要把今天的事據實向皇上稟報,韓秀峰突然道:“張貴,下午就要查閱點驗,你手下的兵勇都召集齊了沒,刀槍棍棒等兵器都找著沒?”
不提這些還好,一提這些張貴更害怕了,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哭喪著求饒道:“韓老爺饒命,卑職無能,卑職到任時守備署就沒幾個兵,刀槍棍棒等兵器也早被前幾任守備和那些兵勇給賣差不多了。”
“河營的事本官知道一些,不會苛責于你,說老實話,真正在冊的還剩幾個兵?”
“二十八個,算上卑職的家人,還有五十七個。”
“兵器等軍資呢?”
張貴哪敢撒謊,嚇得魂不守舍地說:“兵器等軍資也不多了,就剩十二把刀,三十幾桿長矛和兩匹馬。”
“這么說你那些家人領了朝廷的糧餉?”
“韓老爺恕罪,卑職這也是實屬無奈,要是不讓家人領錢糧,手下就更沒幾個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