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既然領了朝廷的糧餉,便是朝廷的兵,本官就問一句,他們究竟能不能上陣殺賊?”
張貴很清楚這一關沒那么好過,只能硬著頭皮道:“能!”
“好,過去的事本官既往不咎,但接下來就得看你自個兒的,想不被究辦就回去準備準備。明天一早開拔,去靜海效力。”
“韓老爺,您昨晚不是說就在衙署操練嗎?”
“在衙署操練的是新招的兵,你手下的那些全是老兵,古人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正是用你們這些老將老兵的時候。”韓秀峰頓了頓,接著道:“再就是本官不會就這么讓你們出征,當兵吃糧,打仗拿餉,下午查閱點驗時本官會親自給你們發開拔的錢。”
“卑職……卑職也要去嗎?”張貴如喪考妣地問。
“你說呢?”韓秀峰反問了一句,隨即抬起胳膊指指他身后的王千里和陳虎等人:“不過領兵的不是你張貴,而是欽賜正七品頂帶王千里王老爺。王老爺曾跟本官一道堅守過萬福橋,跟長毛交過手,雖算不上身經百戰但也是位知兵的,到靜海之后只要聽王老爺號令,保住性命應該不難,甚至能建功立業。”
張貴大吃一驚,下意識回頭看向王千里。想到韓老爺讓親信領兵去靜海,張貴實在不好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硬著頭皮起身領命,然后恭恭敬敬地告退。
石贊清一樣沒想到韓秀峰竟會派王千里領兵去靜海,張貴一走便忍不住問:“志行,你真打算讓王老弟領兵去靜海?”
不等韓秀峰開口,王千里便拱手笑道:“這還能有假,石老爺,實不相瞞這差事是晚生求了韓老爺一晚上才求到的。”
“王老弟,你這又是何必呢?”
“石叔,說句心里話,讓千里去我一樣舍不得,不只是擔心他的安危,而且我身邊本就沒幾個人,他這么一走很多事真忙不過來。”韓秀峰深吸口氣,接著道:“可讓千里去有讓千里去的好處,一是沒上過陣見過血的兵,不管我們怎么操練也不堪大用。所以我一直在琢磨能否派河營的官兵輪著去,哪怕只在陣前呆一個月,也比就這么在固安操練強。”
“這倒是,畢竟兵是練出來的,更是殺出來的。”石贊清微微點點頭,想想又問道:“其二呢?”
“二是我等初來乍到,肩負的又是拱衛京畿之責,不能對京畿重地的地形一無所知,不然將來真有戰事連去哪兒阻截都不曉得,連東南西北都搞不清,到時候一定會延誤戰機。所以我打算借這個機會讓各營守備、千總、把總等武官輪流實地走走,讓大家伙兒心里都有個數。”
想到自個兒上任前也沿著永定河走了一個多月,實地勘察過一遍,石贊清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可想到人一去靜海就得聽勝保的,又問道:“志行,你讓千里他們去容易,千里他們到時候想回來怎么辦?”
“我打算上折子奏請皇上,讓我河營選派文武官員和兵勇輪流去靜海效力,每批以一個半月為限,在靜海的這一個半月歸勝保大人節制,糧餉也由勝保大人那邊支應。等效力期滿,等第二批文武官員和兵勇到了再回來。這樣既不會耽誤靜海那邊的戰事,又能練出一支上過陣見過血的精兵!”
“好一個沙場練兵,趕緊擬折子吧,我估摸著皇上一定會恩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