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上只能讓那個梁佐中來做鹽運使,借奪郭大人的職來平息眾怒?”
“皇上究竟有沒有借奪郭大人的職來平息眾怒的意思我不曉得,只曉得江北大營的總糧臺都換人了,換得還是個你想都想不到的人!”
“誰?”潘二下意識問。
韓宸苦著臉道:“楊能格。”
“分巡蘇松太兵備道,彈劾我四哥的那個楊能格?”
“嗯,”韓宸輕嘆口氣,接著道:“楊能格是道光十六年進士,徐瀛也是道光十六年進士,他倆是同年,據說還是私交不錯的同年。所以楊能格一到任,就讓徐瀛署理泰州事!”
潘二沒想到江北政局的變化如此之大,如此之快,楞了好一會兒才哭笑不得地說:“去年徐老鬼被郭大人趕走時,曾跑到天后宮門口大罵過郭大人。郭大人度量大,沒跟他計較,但這梁子肯定已經結下了。還有那個姓楊的,他一定曉得我四哥跟郭大人的交情,一定不會給郭大人好臉色。”
“他何止曉得志行跟郭大人的關系,據說他因為志行還被皇上下旨斥責過,不然以他的出身又怎會來署理江寧布政使?要不是志行,他在許大人被奪職,吉爾杭阿署理江蘇巡撫時,本可以水到渠成地署理江蘇布政使。”
“都是布政使,有啥不一樣的?”
“虧你還去過上海呢,你是真不曉得假不曉得?”
“我真不曉得。”
“怪我沒說清楚,皇上不但讓他署理江寧布政使,也讓他兼江北大營總糧臺。而辦理江北大營錢糧的差事就是個燙手山芋,別人干不好他楊能格就能辦好?”韓宸頓了頓,接著道:“要是做江蘇布政使兼江南大營總糧臺就不一樣了,一是江南富庶,錢糧要好籌得多,而且浙江基于自身安危,對江南大營是有求必應,據說光浙江一省,每月就給江南大營協濟軍餉六萬兩!”
“他恨我四哥,所以不待見郭大人?”
“這還用得著問嗎?”韓宸長嘆口氣,無奈地說:“江北,尤其揚州附近,啥都缺,唯獨不缺文武大員。郭大人這個道臺做得是有名無實,廟灣營被琦善搶走了,鹽捕營也被新任兩淮鹽運使梁佐中派到了瓜洲,聽輔佐軍務的詹事府少詹事翁同書號令,郭大人現而今只剩下個督辦里下河七州縣及通、海二州團練的差事。”
“陸大明、梁六和梁九他們全被派去平亂了?”潘二急切地問。
“郭大人沒那么傻,陸大明和梁六、梁九等老泰勇營的兄弟全跟著回了海安,后來招募的那些兵勇是張翊國帶去的。對了,志行是不是在皇上跟前幫張翊國說過話,他上個月官復原職了,還是正五品,還在軍中效力。”
“四哥沒跟我說這些,韓老爺,別人不曉得您是曉得的,我四哥不是個施恩圖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