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山陽緩過神,看著地圖哭笑不得地說:“說走就走,前功盡棄,石達開這仗打得也太虎頭蛇尾了吧。”
“卑職也覺得奇怪。”徐九想想又惋惜地說:“要是離得近,要是路好走,大人派一個營就能將那些賊兵一舉擊潰。可離得太遠,路又不好走,大隊人馬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趕到,等大隊人馬趕到那兒他們早跑了。”
韓秀峰追問道:“你是說他們這會兒已經動身了?”
“卑職回來時他們全在收拾金銀細軟,說是天一亮就走,要是能搶著船最好,要是搶不著船就走陸路去鄂州或黃州。”
“知道了,趕緊去吃飯,吃完趕緊歇息。”
“遵命。”
目送走徐九,韓秀峰又俯看起地圖。
劉山陽忍不住問:“志行,這么緊要的軍情,要不要向胡大人稟報?”
“你要是想稟報就差人跑一趟五里墩,不過我估摸著胡大人不會相信的。”
“這由不得他不信,真要是不信派幾個斥候去看看不就曉得了。”
“我是說他不會相信石達開就這么退兵,一定會覺得這恐怕是石達開的詭計,不敢輕易派兵追擊。”韓秀峰直起身,想想又說道:“別說他不信石達開就這么走了,寧我都不相信,天曉得這是不是石達開的詭計。”
“也是,行軍打仗還是穩妥點好,用不著犯那個險。”
“所以說稟不稟報一個樣。”
“那就不稟報了。”
韓秀峰端起碗筷,又叮囑道:“始真,不管石達開是真退兵還是假退兵,但城里的長毛還在。讓陳占魁、陳天如和張彪他們不要懈怠,讓他們給我盯緊點!”
“好,我這就去。”
劉山陽話音剛落,陳占魁拿著一封書信匆匆跑了過來。一見著劉山陽就呈上信道:“劉老爺,這信是五里墩大營差人送來的。”
“送信的人呢?”
“走了,說怕耽誤公務,信送到得趕緊回去。”
“好,我先看看。”劉山陽拆開信,看著看著竟緊鎖起眉頭。
韓秀峰好奇地問:“始真,咋了?”
“這信是嚴樹森差人送來的,他說剛收到消息,錢俊臣傷重不治殉國了。還說……還說……”
“還說啥?”
“還說按湘軍的規矩營官陣亡,該營就得裁撤。錢俊臣從老家招募的那些青壯,想回老家又沒盤纏,聽說我們在這兒,打算過來投奔。”
“有多少人?”
“原本三百多,戰死戰傷近兩百,就剩一百來號人。”
韓秀峰權衡了一番,起身道:“長生,你代我走一趟,去看看錢俊臣的喪事是咋辦的,順便把那一百多同鄉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