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打發走恩俊和大頭,回到太仆寺值房,張錫庚好奇地問:“韓老弟,是不是皇上召見?”
“大人想哪兒去了,請安折剛遞上去不大會兒,皇上就算召見也沒這么快,剛才那兩位只是以前認得,聽說我回京了就跑來打個招呼的。”
“該不會是想打老弟你的秋風吧?”
韓秀峰苦笑道:“他們曉得我之前是回鄉丁憂的,又不是外放為官的,曉得我窮的很,又怎會打我的主意,真只是來打個招呼的。”
“兩年多沒見還記得你,曉得老弟回來了還感覺過來打個招呼,可見這兩位可交。”
“大人所言極是,現而今世風日下,像他們這樣的是越來越少了。”
……
換做科舉入仕的,還能吟詩作對或聊聊誰的錦繡文章。可韓秀峰是捐納出身的,沒念過幾本圣賢書。張錫庚聊著聊著,實在不知道該聊什么了,干脆找了由頭扔下韓秀峰去光祿寺等衙門的值房串門。
韓秀峰昨夜本就沒睡多大會兒,今天又趕了一上午路,是又累又困,竟趴在公案上睡著了。
趙云極表面上恭恭敬敬,可心里真有些瞧不起韓秀峰,覺得韓秀峰就是個幸進小人,散班時不但沒叫韓秀峰,甚至讓前來接班的員外郎不要打擾少卿大人歇息,韓秀峰就這么一覺睡到了深夜,還是被凍醒的。
見張錫庚走了,趙云極好像也不在,只有一個矮個子文官蜷曲在木炕上呼呼酣睡,再想到宮禁不能點燈,也不能亂走動,干脆從包裹里翻出棉襖披上,靠在椅子上接著睡。
已經睡了一下午,再睡怎么也睡不著,就這么閉目養神,一直等到外頭傳來喧鬧聲,意識到天快亮了,各部院和通政司等衙門當值的郎官主事正忙著去領折子,便走出值房來到宮門口,跟守門的侍衛打了個招呼,確認出去之后還能進來,這才去太監們擺的早點攤兒吃了碗現包現煮的餃子,喝了一碗熱乎的餃子湯。
吃飽喝足,正打算問問哪兒可以洗漱,只見兩個人影在斜對面拼命的招手。韓秀峰覺得有些奇怪,走過去一敲才發現是小山東和馮小鞭。
“四爺,您一出來我們就瞧見了,可對面全是官老爺,我們不敢喊也不敢過去,只能在這兒干著急!”
“這不是瞧見了嗎,”韓秀峰拍拍馮小鞭的胳膊,隨即看著他身后的馬車問:“你們咋來了,還來這么早?”
不等馮小鞭開口,小山東就急切地說:“四爺,是王先生讓我們過來的,昨兒下午一回去,文大人和王先生就打發我和小鞭趕緊過來。車上有干糧,有換洗衣裳,還備了一桶水。只是這兒沒地方燒,水有點涼。”
韓秀峰笑道:“涼水就涼水吧,能洗把臉已經很不錯了。”
小山東把韓秀峰扶上馬車,接著道:“文大人本打算今兒個也來當值,陪您一起等,可想想又覺得不適合,就寫了封書信,讓我們捎給您。”
“信呢,在里頭,在換洗衣裳的包裹里。”
“知道了。”
韓秀峰草草洗了下,換了身干凈衣裳,回到太仆寺值房門口,天已經蒙蒙亮,見外面沒什么人,干脆借住微弱的光亮取出書信看了起來。
文祥在信里沒說別的事,全是致歉。
覺得差事沒辦好,讓“厚誼堂”沒了圣眷,覺得韓秀峰正在受并且不知道要受到啥時候的罪全是因他而起。
韓秀峰暗嘆口氣,收起書信走進值房,拉開椅子坐下,接著閉目養神。
……
PS:明天有點事,可能沒時間碼字,趕緊碼一章先更上,請各位書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