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軍機處,去拜見彭中堂、柏中堂他們啊。”
“張大人真會說笑,秀峰這個軍機章京不但是記名的也是額外行走的,名不符其實,可不敢往那兒湊。”
張錫庚沒想到韓秀峰竟如此謙虛,不禁笑道:“別人張某不知道,老弟你張某是曉得的,皇上命你來咱們太仆寺做這少卿,一定不只是讓你輔佐張某和星東兄管口外馬場那么簡單。”
四品京堂仍留軍機章京上額外行走,只要是京官都明白沒那么簡單。
韓秀峰實在不知道如何解釋,干脆笑道:“皇上究竟打算讓秀峰辦什么差事,秀峰真不曉得。但秀峰曉得皇上讓大人您做太仆寺卿,一定不只是讓大人您管口外那兩個馬場。”
張錫庚心想這不是廢話嗎,真要是只管馬場還能在這兒當值,再想到這么說下去就成相互吹捧了,便話鋒一轉:“韓老弟,你剛回來,請安折遞了嗎?”
韓秀峰連忙拱手道:“謝大人提點,請安折剛遞,所以想著來拜見下大人,順便在這兒等皇上召見。”
他說得輕描淡寫,張錫庚卻暗暗心驚,畢竟皇上不是誰想見就能見著的,就是督撫進京覲見也得等著,快的話等三五日,慢的要等十天半月。
再想到不管誰做上四品京堂,按例都得由吏部或禮部帶領引見,可不管之前到任的文祥還是眼前這位,園內都沒傳出皇上命帶領引見的消息,張錫庚意識到今后不能把文祥和眼前這位真當下官。
正不知道怎么往下聊,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就聽見一個人在外面喊道:“乾清門侍衛恩俊,求見韓大人!”
張錫庚笑看著韓秀峰道:“韓老弟,找你的?”
“張大人,那下官先出去見見。”
“去吧,我們待會兒再聊。”
韓秀峰沒想到恩俊來得這么快,又躬身行了一禮,這才走出值房。沒想到走出來一看,不但恩俊來了,連大頭也來了。
“四哥……”見韓秀峰臉色一正,大頭嚇一跳,急忙捂著剛張開的嘴。
韓秀峰把二人拉到角落里,遙望著正朝這邊張望的趙云極等各部院主事郎中,低聲道:“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長話短說。我的請安折上寫的是暫時下榻在重慶會館,皇上見到折子一定以為我去了會館。信誠,你先進去候著,要是能見著內奏事處的公公,就告訴他們我在這兒。”
想到文祥已有小半年沒見著皇上,恩俊低聲問:“四爺,要是皇上見著折子不召見呢?”
“那我就在這兒等。”
“在這兒等,在這兒不方便!”
“我是太仆寺少卿,在太仆寺值房等有啥不方便的?”
“四爺,您誤會了,我是說這兒連個洗漱的地兒都沒有……”
“這你們就別管了,跟內奏事處的公公們說一聲我在這兒,你們就趕緊回去。至于在這兒的吃喝拉撒睡,我自個兒想辦法。”
恩俊本就精明,很清楚韓秀峰這么做有這么做的道理,但想想還是說道:“四爺,這兒我比您熟,要不我陪您先去趟侍衛值房,給您介紹幾個朋友。”
“不用了,你們也別在這兒久留,趕緊回去吧。”
“卑職遵命。”
“四哥,那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