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老不老實,是不是個實心辦差的?”
“稟皇上,蔣益澧比臣還小兩歲,正因為年輕有些氣盛,雖跟李續賓同為羅澤南的學生,卻不太服李續賓。也正因為跟李續賓不對付,擊退石達開之后一氣之下回了湖南老家。”韓秀峰想了想,接著道:“據臣所在,他跟湖南的王鑫關系不錯,臣估摸著他應該是回湖南投奔王鑫了。”
“王鑫也是羅澤南的學生?”
“是。”
“那他服不服曾國藩?”
“據臣所知一樣不服。”
“為何不服?”咸豐追問道。
韓秀峰連忙解釋道:“皇上有所不知,長毛從廣西竄入湖南那會兒,羅澤南見長毛每到一處便砸圣人像、焚圣賢書,就領著王鑫、蔣益澧等學生辦團練。他們募勇幫同官軍攻剿賊匪,只比江忠源晚一點,曾國藩曾大人奉皇上之命督辦團練是后來的事,所以不太服曾大人。”
“就這些?”
“臣聽說曾大人辦團練時,曾答應王鑫去招募三千勇壯,結果因為錢糧不敷,便王鑫就地遣散那些已招募得差不多的勇壯,因為這事兒二人鬧翻了,再后來王鑫便在駱秉章駱大人麾下效力。”
確認蔣益澧跟曾國藩不是一路人,咸豐微微點點頭。
韓秀峰被搞的一頭霧水,忍不住問:“皇上,您怎會問起蔣益澧?”
“廣西巡撫勞崇光奏請調湘勇去廣西協剿天地會余孽,駱秉章舉薦記名知府蔣益澧為率三千湘勇去廣西協剿。一將無能累死三軍,所以朕得問清楚蔣益澧究竟老不老實,會不會領兵打仗。”
“臣以為蔣益澧是一員悍將。”
“連你都說他是一員悍將,那朕明兒個就傳旨準駱秉章所奏。”
見皇上始終沒問曾國藩,韓秀峰意識到恩不恩準曾國藩攜弟弟曾國華回鄉丁憂,皇上已經有了主意。再想到覲見一次不容易,又小心翼翼地說:“皇上,臣今兒上午隨僧王去南苑閱兵,正好遇著步軍統領衙門的人去辦案,聽說鏡清齋招了賊。”
提起這件事咸豐就是一肚子氣,恨恨地說:“確有此事,宸苑卿載鷟、烏勒洪額無能,園庭禁地,理宜嚴肅,可他們深受皇恩卻漫不經心,殿內陳設失竊竟一無所知。直到步軍統領衙門拿著賊人,起獲賊贓,他們還蒙在鼓里,朕已下旨,載鷟、烏勒洪額,均著交部議處。奉宸苑苑丞質善,交內務府議處!”
“皇上息怒,臣覺得這事也不能全怪載鷟和烏勒洪額兩位大人。掌苑囿禁令,以時修葺備皇上臨幸,雖是他們的職責所在。可京畿那么多苑囿,凡事總有個輕重緩急,得先緊著圓明園、暢春園和西苑,南苑只能排在后頭,何況南苑那么大……”
“韓四,你是不是收了他們的好處,來幫他們求情的?”
“皇上誤會了,借十個膽給臣,臣也不敢來幫他們求情,再說臣都不認得他們。”韓秀峰定定心神,接著道:“臣……臣就曉得瞞不過皇上,臣其實是想借這個機會保舉個人。”
三年前派出去打探夷情的那些文武官員不能算,在咸豐印象中韓秀峰好像就保舉過一個文祥,不禁問道:“你想保舉誰?”
“臣想保舉永定河北岸同知王千里為南苑主事。”
“為何保舉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