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峰心想命都快沒了,要那么多銀子何用,緊盯著他不容置疑地說:“咱們不好用有人會用,別再磨蹭了,趕緊去辦吧。”
吉祿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道:“嗻,卑職這就去辦。”
沒想到吉祿前腳剛走出展廳,恭親王奕?竟出現在眼前,韓秀峰嚇一跳,剛站起身準備拜見,奕?就跨過門檻走進來道:“好一個替皇上收的,韓少卿,要是我大清官員個個都跟你一樣,長毛何愁不平,西夷又何足為慮!”
“讓王爺見笑了,王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本王就是悶得慌出來轉轉的,韓少卿無需多禮。”
“王爺請上座,下官這就去沏茶。”
“端茶遞水的事兒讓下面人去做,你也坐,跟本王說說廣東那邊的情形。”
韓秀峰知道他是靜極思動,不然本應該在南書房讀書的他不會來這兒,剛剛過去的這半年也不會先后上了六七道針砭時弊的折子。可惜皇上似乎不打算啟用他,上的那些折子如同石沉大海。
見他又問起夷務,正不曉得從何說起,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緊接著一個侍衛跑進來道:“稟王爺,稟韓大人,王先生回來了!”
不等韓秀峰開口,不止一次見過王乃增的奕?就下意識問:“哪個王先生,是王乃增嗎?”
“稟王爺,正是下官。”王乃增從侍衛身后擠了進來,整整臟兮兮的衣裳,叩拜行禮。
“你……你不是去了廣東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奕?覺得很奇怪,下意識回頭朝韓秀峰看去。
韓秀峰一樣覺得很突然,扶起風塵仆仆的王乃增問:“云清兄,究竟怎么回事,你怎會弄成這樣?”
“稟王爺,稟大人,廣州失陷了!”王乃增擦了把汗,苦著臉道:“給咱們傳遞消息的錢莊票號被洋人洗劫,掌柜的和伙計全跑光了,云啟俊身為朝廷命官不能擅離職守,我只能托他那幾個跟洋人有些交情的學生,花了整整四千兩幫著雇了條火輪,趕緊回來稟報廣州失陷的消息!”
廣州失陷,韓秀峰并不奇怪,何況這又不是頭一次失陷。
韓秀峰招呼他坐下,低聲問:“什么時候的事,究竟怎么失陷的,葉名琛、柏貴和江國霖等廣東官員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