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京畿之地是不能輕易放槍,韓秀峰下意識問:“那咋辦?”
王河東連忙道:“四爺,我和榮祿老爺商量了下,打算跟永祥輪流帶弟兄們回固安,那邊怎么折騰都沒事,而且那邊有咱們河營的營房。”
王千里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禁笑道:“那邊不管買什么都沒京城貴,去那邊真能節約點花銷。”
韓秀峰沉吟道:“去固安也行,不過在京畿之地調兵可不是兒戲,我得先奏請皇上恩準。”
“所以我們雖有了槍卻一直不敢放槍,就等您回來。”
“這事兒就這么定了,我明兒一早就上折子。”
見正事說差不多了,一直沒機會插話的永祥起身道:“四爺,大前天我去了趟通州,也見著了龍汝元,那小子雖飛黃騰達了,但看著還是挺念舊誼,對四爺您也很敬重。不但想來南苑瞧瞧弟兄們,還置辦了一份厚禮托我捎回來孝敬您。”
這事兒王千里知道,不禁笑道:“禮物鈺兒幫著收下了,我看了下禮單,挺重的,幾樣東西加起來值五六百兩。”
韓秀峰不在乎禮輕禮重,而是追問道:“僧王有沒有給他安排差事?”
提起這個,永祥就一臉無奈地說:“我本以為圣旨上讓他去通州帶勇,今后就駐通州。結果他一到任,僧格林沁就讓他先熟悉從湖北來的那些勇壯,打算讓他過幾日率勇赴天津,去直隸提督史榮椿麾下聽用。”
榮祿放下茶杯道:“他要是駐通州,真要是有事,他和他統帶的那些湘勇或許能幫上忙。可要是去了天津,他和他統帶的那些湘勇就指望不了。四爺,要不您想想辦法,跟僧格林沁說說,讓他別去天津,就在通州駐守。”
韓秀峰沉思了片刻,搖搖頭:“僧格林沁這是想把好鋼用在刀刃上,你讓我咋跟僧格林沁開這個口。更何況因為皇上召他回京面授機宜的事,他對我本就有想法,我又怎能再插手軍務。”
“皇上那邊呢?”
“皇上那邊更不行。”韓秀峰無奈地說:“你想想,因為錢糧支應不上,春上從各地調來的六七路兵馬,這兩個月又先后打發那些兵馬回去了,臨時招募的勇壯也都相繼遣散了,咱們河營既沒被打發回固安也沒被裁撤,仍能駐南苑,已實屬不易,這個時候怎能跟皇上開挖僧格林沁墻角的這個口。”
“既然沒辦法那就算了,反正我們本就沒指望過他。”
“嗯,不過他的禮我也不能白收。永祥,他不是還沒去天津嗎,明兒個去廄中挑幾匹馬給他送去。其實相比馬他更需要洋槍,可洋槍咱們也不多,只能給他幾匹馬。”
“行,卑職明兒一早就去辦。”
“再就是諸位都曉得的,這次的順天鄉試出了點事,那么多同考官幫著考生修改甚至挖補涂改朱卷,想想就讓人生疑。不知道諸位有沒有親朋好友參加了大比,要是有的話就得留點心,可不能稀里糊涂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