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陳糧,買新糧,新糧肯定比陳糧貴,這一進一出不虧了嗎?”任禾小心翼翼地問。
“現在買糧比春上買貴那么多,咱們不照樣得買?行之兄,我曉得你是精打細算想省些錢,可咱們現在要的是有備無患,相比之下銀錢倒是小事。”
“四爺說的是,下官回去之后就給慶賢老爺寫信。”
韓秀峰滿意的點點頭,隨即看著吉祿問:“吉祿,駝馬騾子的豆米草料,上駟院那邊咋說?”
吉祿急忙站起身:“稟四爺,上駟院已移文會計司咨行戶部撥給,可到戶部那兒卻給卡住了,戶部的那些爺說等著申領錢糧的衙門多了去了,前頭的還沒辦完,通州大營的糧餉還沒著落,讓咱們先等著。”
“駐守馬甲門軍的錢糧呢?”
“這倒是給了,不過給的全是寶鈔。”
“肅順這個家也不好當,寶鈔就寶鈔吧,聊勝于無。”韓秀峰再次看向王千里:“百齡兄,直隸藩司糧道那邊也好,會計司和戶部那邊也罷,咱們本就沒指望過他們,所以駐守馬甲門軍和河營的糧餉還是從公賬上支給。有錢發錢,錢不夠發銀,要是跟通州那邊一樣發寶鈔大錢,士氣從何而來,將士們何以用命。”
“下官遵命,反正公賬上還有五萬多兩。”
“就剩五萬多兩?”
“四爺,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六七百號人吃喝拉撒全得要錢,這錢花起來真如流水!”王千里苦笑道。
“五萬兩就五萬兩,先花著吧,不夠到時候再想辦法。”
韓秀峰話音剛落,王河東便拱手道:“四爺,卑職倒是有個節約花銷的辦法。”
“說了聽聽。”
“其實卑職原本倒沒想過怎么節約花銷,而是洋槍不是全運到發給下去了嗎,總這么天天教弟兄們如何裝填、如何瞄準施放,卻不真槍實彈多放幾槍,不讓弟兄們聽聽放槍的動靜,我覺得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該放就放,該打就打,有槍、有火藥、有鉛子兒,為何不讓弟兄們操練?”韓秀峰不解地問。
“我倒是想放槍,可這兒是南苑,這兒能放槍嗎?”
榮祿也苦笑道:“四爺,是我不讓放的,放槍動靜太大,不但會驚動駐扎在北邊的那些個丘八,會驚動步軍衙門,甚至會驚動惠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