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幺妹兒欲言又止,潘二連忙看看信,接著道:“幺妹兒,四哥說你家柱子的差事辦得不錯,這苑丞再署理幾個月就能實授了。”
“長生哥,那我家柱子有沒有說啥時候回來?”
“他肯定聽四哥的,四哥啥時候回來,他自然啥時候回來。”潘二放下書信,又笑道:“不過大頭十有**不會回來了。”
“為啥?”琴兒不解地問。
“一是大頭現如今能耐了,做上了御前侍衛,成了皇上身邊的人,不是想辭官就能辭官的;二來翠花帶著娃回來泰州老家,據說在老家蓋了個大房子,他雖生在巴縣長在巴縣,可在巴縣卻連一個親戚也沒有,就算將來致仕也只會去泰州跟翠花和娃們團聚,也不會再回巴縣。”
“那他這不成倒插門了嗎?”幺妹兒嘀咕道。
“娃有不跟翠花姓,只要娃姓袁就不算倒插門。”潘二笑了笑,想想又說道:“大頭將來去泰州也好,至少咱們在江蘇還有個朋友,更別說泰州離上海要比咱們巴縣離上海近多了。”
琴兒糊涂了,下意識問:“泰州離上海近,跟咱們又有啥關系?”
“嫂子,您一定是忘了您家在上海也有產業,四川會館說是會館,其實是四哥的,后來鈺兒小姐又幫四哥在會館后來置了棟洋樓。我敢打賭,等四哥辭了官,不再像現在這般身不由己,一定會帶您和仕暢仕路去上海開開眼界,正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走萬里路。”
提起任鈺兒,琴兒心里就變得有些酸溜溜的,沉默了一會兒,故作輕松地笑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也不曉得那宅子有多大,不曉得那洋樓究竟啥樣。”
“后來置的那棟我沒見過,會館我曉得,上下三層,加起來三十四間房,外頭是一圈鋪面。聽說英吉利租界的人越來越多,比咱們巴縣還繁榮,我估摸著會館一年下來能收不少房錢,那圈鋪面的租金一樣不會少。”
“錢呢,我只曉得那邊有咱家的產業,可到現在也沒見著一文錢!”
“應該是直接匯給四哥了吧,再說那邊有劉老爺盯著,誰敢貪嫂子您的錢。”
幺妹兒在京城呆久了,在巴縣呆著真不大習慣,竟笑問道:“嫂子,咱們不能去京城,因為去了會給四哥和柱子添亂,可去上海沒事啊,要不咱們去上海瞧瞧?”
潘二嚇一跳,不等琴兒開口就苦著臉問:“幺妹兒,你曉得上海在哪兒嗎,曉得上海離咱們巴縣有多遠嗎?”
“上海不就是江蘇嗎,再遠難不成還能比去京城遠!”
“雖不比去京城遠,但也差不了太多,而且這一路上不太平,真要是去的話要路過江西、安徽,可江西和安徽正在鬧賊匪,江寧就更不用說了,長毛把江寧當作他們的京城,已經盤踞了好幾年!”
琴兒也覺得太荒唐,連忙道:“幺妹兒就是隨口一說,你千萬別當真。”
“這我就放心了,嫂子,您先忙,我得去前頭瞧瞧,過幾天有一批鹽要運往武昌,我得去看看準備的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