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應該聽四爺說過,南北兩岸五座炮臺上的大小銅鐵炮加起來也就五十來尊,其中能夠著洋人炮船的恐怕只有富貴從福建運來的那十幾尊洋炮,盡管僧王做了不少準備,但要是打起來勝負還真難料,二位心里應該有個數。”
“敢問韓老爺,僧王做了哪些準備?”
“一時半會兒說也說不清楚,二位真要是想知道,不妨去炮臺瞧瞧。”
“我們去方便嗎?”
“后頭我要去送鹽,二位可扮成我的隨員一道去。”
“謝韓老爺成全。”永祥拱拱手,想想又說道:“韓老爺,卑職還想去城里瞧瞧,想帶弟兄們去看看城墻。”
“這事好辦,我回頭跟石府臺說一聲,他會命家人陪你們去。”
想到來前四爺說過的那些話,永祥又說道:“韓老爺,有件事卑職差點忘了跟您稟報,來前四爺說皇上之所以命俄夷使臣從北塘上岸,然后由天津官員護送至通州,那是不想讓俄使窺破朝廷在海口兩岸的布置,英、佛、咪三夷使臣來了同樣如此。”
“這我知道一些。”韓宸低聲道。
“但還有一件事您恐怕不曉得。”
“啥事?”
“四爺說皇上不太想讓蠻橫無理的英、佛二夷使臣進京,想讓他們在上海跟桂良大人換約,我們開拔時皇上還下了一道諭旨,命桂良大人在上海等候。據說也給僧王下了旨,諭旨中說換約之事須由桂良親自辦理。”
韓宸反應過來,喃喃地說:“難怪薛煥一大早去拜見制臺,原來是因為這事兒。”
王河東苦笑道:“去年說好了讓洋人今年來換約,現在卻反悔了。而洋人又蠻不講理,他們要是見咱們不許他們從大沽口上岸,見換約之事僧王又沒個準信兒,他們一定會強闖甚至會炮轟海口兩岸炮臺,所以說這一仗是躲不掉的。”
韓宸之前還對換約抱幾分希望,畢竟能不打就不打,聽永祥和王河東這一說,韓宸意識到這一仗已無法避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頭道:“洋人名為換約,卻派這么多兵來,究竟是何意?既然他們沒誠意,那就只能打。”
“韓老爺,您說的是,他們沒誠意在先,也就別怪咱們沒誠意。”
“好一個都沒誠意,不說了,衙門里還有一堆事,我先回去。你們要是想去炮臺瞧瞧,要是想親眼看看天津城防,隨時可去運司衙門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