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了大雨,路面泥土濕軟,帶著黃金的馬車不慎便容易陷入其中,也多有其他不變,使團的行路便暫時擱置下來等著雨停。
白憐便借著這時候去鎮子上。
她撐傘穿過街道,停在一處賣畫的鋪子前面,掌柜恰在,便熱情地迎上來“姑娘要看看畫嗎”
白憐微微一笑“掌柜,齊云山上人,我姓白。”
掌柜神色一愣,更熱情了“哎喲,原來是白姑娘來了,您是來取消息的吧,小的這就去取。”
白憐打開紙張一看,大致是說丹陽王的親信平遠將軍率了三千親兵準備對使團隊伍進行攔截,全部格殺。
至于這背后是丹陽王做主,還是永平侯擅作主張,或是有人栽贓,還是兩說。
白憐“周健常年不在梧都,居于這處府衙,家眷也在吧”
掌柜“不錯。”
隨即她道“掌柜,取些金銀,幫我跑一趟,把這消息透露到六道堂的分部去,你再調斥候去跑一趟”
真讓三千人堵住使團打一場硬仗,她這個柔弱還怎么裝下去現在寧遠舟對她更多還只是可憐,那不得連夜翻臉
交代完后,白憐便繼續在街上買了些要用的東西。
平遠將軍周健府衙。
已是深夜了,周健這人警惕,也不獨寢,甚至多時都是有守衛一室入寢,連自家夫人都不常同眠。
估計缺德事做的不少,唯恐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他警醒忙碌一天了,就為了布置埋伏,查探使團消息,好將之全殲。
周健這才剛睡下,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動靜,此刻的周健還不知道,這短短的一盞茶,將成為他這幾日唯一的一覺。
“將軍,將軍,大事不好了”
周健被叫醒,不耐地起身“何事如此慌張”
“將軍,府外來了十幾個女子,帶著十幾個個孩子,都說那是您醉酒留下的,她們個個都能說出將軍你一些隱秘之事,夫人核對之下氣紅了眼,抄著把大刀,要您去滴血認親這些姑娘不肯入府,說怕周遭無人被殺人滅口,一直在門口哭,已經圍了好幾圈的百姓了。”
周健“”
“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什么十幾個女子,什么十幾個孩子還滴血認親
他小老婆兒女不都在后院里嗎
怎么每個字他都聽得懂,連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呢
周健忙里忙慌地穿好衣服一出門,就見其夫人已經抄著刀來了“夫人這是做什么”
對方也是個性情潑辣的“好你個周健,還問我做什么十幾個孩子,老娘的崽還沒學會說話呢,你的好兒子們都能打酒了,還把家中的地契悄悄拿了一部分給那些狐貍精”
周健被劈頭蓋臉罵得一懵,什么地契
“你個天殺的是不是想卸磨殺驢,把家業留給別的狗崽子了老娘還沒死呢,你就著急忙慌下這么多崽子,就等著弄死老娘,扶你的狗崽子上位了是不是今天你不給老娘說明白,老娘明兒就帶著你兒子改嫁換個爹”
“老娘的姐姐嫁的可是丹陽王的表兄,老娘背后可是陳家”
正妻背后有座大山壓著,府衙里一夜雞飛狗跳,周健熬了個大夜總算掰扯明白。
這些姑娘說,她們都是些吃不起飯的流民,為了孩子大著膽子來府上訛人的。
周健舒了一口氣,覺得總算能回去睡一覺了,但這些訛詐的人實在氣人,當場就要殺人立威,以免再遭這等橫禍。
誰想忽然涌來一群人,把一群女人孩子護住,幾條街的百姓都圍過來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