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敝司的人趕到救下它的時候,它剛剛被煉化了一半。即便我們遍訪名醫與術士,也再找不到能救活它的法子,只能讓它保持現在的模樣,成為由司內保管的法器。”
李好問原來是這樣。
“它需要每旬封印一次,這原該由鄭司丞完成的。但昨日鄭司丞出事,我等趕到時先忙著處理那些弊端嚴重的法器,實在是千頭萬緒的,就遺漏了它,讓它跑出來,這才驚擾到了郎君。”屈突宜又向李好問道了一次歉。
李好問想了想,又問“那孩子那法器沒被封印會怎樣呢”
“會四處管人叫阿耶,然后會不由分說地纏住它見到的任何成年男子。除此之外,倒也不會如何。”
原來就是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呀李好問有點心痛地想。
卻聽屈突宜又補充了一句“因為它被煉化時,這孩子的親生父親一直在旁誘騙、控制直到詭務司的人趕到。”
臥槽
李好問心中宛如突然被加了柴的灶膛,那火焰騰騰地躥高臥槽臥槽,天底下竟然有這種骨肉相殘的慘事那樣玉雪可愛的小童,親生骨肉,竟然也能眼睜睜地殘害。
李好問心里這么想著,臉上肌肉隨之因憤怒而不住抽動,額頭太陽穴上青筋爆出。屈突宜從旁冷靜觀察,將眼前的狀況盡收眼底,但沒說什么。
過了好一陣,李好問才按捺住心中的激憤,平靜詢問道“所以詭務司就是干這個的”
將無辜的人從封建迷信活動中解救出來
“唔,這是我司所轄事務之一。處理詭奇事務司嘛,任何與詭奇之事有關的,論理我司都有權過問。”
李好問心想這職權范圍還挺大的嘛
“那這孩子成為法器,你們又用它來做什么”
這回屈突宜只答了兩個字“找人”
找人李好問腦海里瞬間有了畫面半夜三更,一個只有上半身的嬰孩飄飄悠悠在空中飄著,張著雙臂,不斷在你身后叫著“阿耶”“阿耶”
這是要讓人夜夜做噩夢的節奏啊
但如果真的是作奸犯科,殘害生靈之輩,比如這小嬰兒的生父那就活該這樣被不斷追逐,落入法網,按國法受到懲處。
李好問又抬眼看了看屈突宜,心想不愧是“詭務司”,單只一件法器,就足可以對得起那個“詭”字。
鄭宅中,法螺的主人輕聲開口“是個富有同情心和正義感的年輕人,而且能自我控制,很能忍耐”
法螺細細的另一頭持續飄出的淡金色字體,順序飄落在紙箋上。
“再考慮他那項特質恐怕他是最適合接手詭務司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