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沮喪地對友人a說。
朋友的聲音聽起來比我沉著許多“至少他是真的擔心你的安危,不然他為什么不送別人回家。”
我想要相信她的話,卻又不希望自作多情“好吧,也有可能因為他只遇到了我。”
畢竟我和前輩是一棟樓的鄰居。
友人a對我的悲觀發言無奈,又問道“話說回來,你為什么還不表白啊”
“總感覺會發生什么意外。”
我在床上翻了個身,聲音也含糊不清起來“就這樣也挺好的,反正每天都這么充實。”
“你是把中午十二點賴在床上和我打電話這種生活叫做充實嗎”
友人a說話總是一針見血“打扮一下出來陪我逛街,下周末的派對我都沒漂亮裙子穿了。”
其實今天沒有出行計劃,但在這種時候拒絕是不被允許的,我拖長了聲音回答她“知道啦,anita小姐。”
雖然我覺得這種生活也不能算是“充實”。
15
由于工藤前輩的傾情提醒,我有一種陪友人a出來逛街是舍命陪君子的感覺。
不過現在外面陽光明媚,我們選擇的商場又位于市中心,理論上來說是不會有問題的。
我一開始還有點擔心,但和朋友見面吃了個午餐,又人手一杯奶茶之后,這點不安就被拋在腦后了。
反正前輩的電話被我設置成了緊急聯系人,如果有前輩都沒辦法應對的險境,那應該也沒人能夠解決了。
購物的確是舒緩壓力的絕佳手段,我快要在外國導購一句句熱情的贊美聲中迷失自我,不知不覺手里就拎滿了袋子。
裙子買了新的,那用來搭配的首飾當然也得換新的,我們默契地走向商場一樓的珠寶店,連想要的款式都考慮得差不多。
但我們沒能考慮到的是,珠寶店會遭遇持槍劫匪。
16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走進這家店。
畢竟家里的飾品挑挑揀揀也不是不能用嘛
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和友人a只能想辦法自救。
我一邊按照劫匪的要求抱頭蹲下,一邊痛苦地想洛杉磯的治安到底為什么這么差啊難怪當初爸爸媽媽無論如何都不肯讓我來美國念書
這家珠寶店的客人不少,基本是女性,還有兩個被家長帶過來的小孩。
我和友人a在店鋪偏里的位置,還算安全,乖乖將手機上交之后并沒有被為難。
四名劫匪抱著槍站在入口處,臉上戴著黑色的頭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賁張的肌肉將衣服鼓起,看起來就不可能被輕易制服。
我很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當然不可能想著通過暴力解決問題,只希望能夠安穩熬過這段時間,不要激怒劫匪。
被槍指著,店員顫顫巍巍打開所有的玻璃柜,把店內的珠寶都扔進劫匪早已準備好的行李箱中。
高壓之下,沒人記得輕拿輕放的要求。
其實遇到這種意外,最幸運的結果就是劫匪們得到想要的財寶,然后趕在警方到來之前逃走,而我們這些無辜群眾留在現場等待救援就好。
可今天的警方實在是來得太快,我在店內都聽到了外面尖銳刺耳的警笛聲,況且是本就緊繃著神經的劫匪。
情況急轉直下。
劫匪知道自己不可能順利帶著贓物離開,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瞬間更加兇狠。
他們的分工很明確,一個人負責開車,兩個負責拿著贓物,最后一個他隨手將離得最近的小女孩從她母親手中扯了過來,手槍抵在女孩的太陽穴,食指放在了扳機上。
“no”
金發女人試圖將孩子救回來,拉扯之間跪倒在劫匪的跟前“放過她,求求你”
她的眼眶通紅,拼命祈求著,但挾持著女孩的男人不為所動,另一個同伴還直接對著上方開了一槍,震得所有人一點多余的動作都不敢有。
警方估計已經把外面圍滿了,這群劫匪只能依靠人質逃脫。
我很清楚這一點,也能預計到我只要安穩蹲在這里,遲早會被救出去。
但是那孩子哭得好慘。
我覺得我大概還是、應該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