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里都像是有螞蟻在啃咬著,叫人實在無法清醒。
夏識意笑“那就好。”
得虧是進了電梯,確實要停下來了。
不然方識又會被這個淺淡的笑勾得晃神,又要想新的由頭掩蓋異常。
而默默跟在他身后的助理已經屏氣凝神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露了餡。
畢竟
小夏先生可是真的聰明到恐怖了。
只是他再怎么默念小夏先生現在失憶了所以一切都很正常,也無法平息他亂七八糟的內心戲。
尤其他還被小夏先生注意到,點了句“說起來之前忘記問了,這位是”
助理迅速覷了一眼方識的側臉,一眼就品到了方識的低氣壓,明白他是吃醋了。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但還是規規矩矩地回了句“夏先生,我叫詹峰,是老板的生活助理,也是老板的半個律師。”
夏識意有些好奇“半個律師”
“他有律師資格證。”方識代替詹峰說話,不動聲色地將對話變成了他和夏識意的“但是主職不是律師,也不負責法務這一塊,只是平常跑些小事。”
詹峰回想起自己跟老板進局子的那兩次嗯,罪名確實是小,但每次都驚心動魄。
夏識意若有所思。
方識就捕捉到他的神色“怎么了”
想起什么了
夏識意示意沒事“我只是在想你到底有多有錢。”
方識“你有想買的東西”
“不是”
夏識意無奈地笑笑“我想多了解你一點而已。”
“叮咚”
電梯在他這句話后應聲而開,地下停車場的氣息涌進來,不太好聞,讓夏識意皺了皺眉頭,感覺嗓子里的藥水味都要反上來,有點惡心。
也因此,他錯過了方識那一瞬的怔愣凝固。
方識做夢都沒有想到,夏識意有一天會與他說這話。
“以后,”方識閉閉眼,抱著他抬腳往外走,低冷的嗓音好像要與陰寒的停車場融為一體,干澀無比“我慢慢和你說。”
夏識意嗯了聲,又忍不住問“我現在的性格和以前差距很大嗎”
方識稍頓。
他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夏識意從前的模樣。
青年永遠是清冷孤高的,好似天上的云,看得著,抓不住。
哪怕他就站在他面前,那琉璃般剔透的眼眸,也永遠照不出他的身影。
方識沒有瞞著“嗯,怎么突然這么問”
夏識意輕唔了聲,好像是沒有任何心機,不經意地一句“感覺你們都認識我,但都不知道要怎么和我相處。說明我變了挺多的”
方識微微垂眼“不算多,在我看來,是一樣的。”
反正他都喜歡。
反正都不會喜歡他。
方識的車是輛越野,硬派越野,最是大氣又帥,隱隱能透露出主人的強勢。
車內燒了薄荷香,并不濃郁,反而有一絲清涼,壓下了夏識意剛升起的反胃感。
他精神不太好,上車沒多久,車子才駛出一個紅綠燈,就靠著方識合眼睡了。
車內升了擋板,前座看不到后座的情況。
而方識始終低著眼斜看著夏識意,沒有動作。
仿佛夏識意就是一場泡沫,美麗夢幻的泡泡可以停留在他身上,但不能被他觸碰。
他一旦觸摸,就會徹底粉碎、消失,最后只留下似真似假的痕跡給他回憶。
到了舊江后,就換了另一臺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