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晝。”
“顧明晝”
“你睡著了么,”沈洱不厭其煩地用指尖戳著他,“睡著了的話告訴本座一聲,本座就不說話了。”
顧明晝仍然沒有理會他,半晌,沈洱忽然伸出手,捉住了顧明晝的手腕,帶向了自己的小腹。
“給你摸摸很壞,你別生氣了行吧”
顧明晝緩緩睜開眼,轉身看向他,掌心那溫暖的觸感像摸到一片軟軟的棉花。
沈洱直勾勾地盯著他,見他睜開眼,忽然嘿嘿笑了笑“你摸了本座,就不能再生氣了。”
剎那間,顧明晝只覺心尖像是被他唇角的笑意輕輕勾動,泛著微微的酸癢。
兔子笑起來很好看,他本就生得漂亮,笑起來更具迷惑性,傻乎乎的,就像真的沒有一點心機一樣。
顧明晝閉了閉眼,手心的觸感更加明晰,就好像,他真的能從這軟軟的小肚子里感受到他和沈洱的孩子。
分明知道他是詭計多端的大邪,分明知道他又在虛情假意哄騙自己。
為什么狠不下心。
顧明晝,你為什么狠不下心
良久,他撤回了手,睜開眼,眼睫低垂,“午后我便去尋涂大夫給你診脈。”
“什么意思”沈洱怔怔地看著他。
顧明晝避開他的目光,聲音淡淡,“我要知道你腹中究竟有沒有孩子。”
話音落下,沈洱有些著急地辯解“有的,你明明知道。”他把自己的衣袖挽起來,露出手腕上那顆鮮明的紅痣,擱到顧明晝眼前,“你看啊,本座有紅痣。”
顧明晝挪開眼,平靜開口“虎妖的話不可全信,究竟有沒有,要看大夫如何說。”
聞言,沈洱磨了磨牙,氣鼓鼓道“隨便你,反正你一直都不相信本座,不見黃河不死心,那便讓大夫來看吧,本座不怕。”
說罷,他猛地一扯被子轉過身去,背對著顧明晝,還用屁股把顧明晝拱開自己身邊。
“男男授受不親,離本座遠點”
顧明晝
怎么變成他在生氣了。
盯著生悶氣的兔子,顧明晝微不可察地嘆息了聲,伸手給他把被角仔細掖了掖,而后起身下床。
“少爺,怎么了”筱凝上前來詢問。
顧明晝低低道“讓他睡吧,你帶我去尋涂大夫,我有事要見他。”
“是。”
顧家藥堂。
還未進門,顧明晝便嗅到空氣里遠遠飄出來的草藥香氣,一縷青煙自屋檐下裊裊逸出,舌尖都莫名跟著變苦了些。
筱凝將顧明晝帶進藥堂深處的內室,內室和藥堂一簾相隔,兩旁還有花鳥屏風相擋,屏風一打開,濃重的苦藥味便撲面而來。
一道素衣身影靜靜地坐在內室里,脊背挺直,手心還捏著本醫書古籍。
“少爺,這位就是涂大夫。涂大夫,這是府上的二少爺,少爺有些事想請教于您。”筱凝禮數周全地向內室的人行過禮,便轉身退下了。